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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关河

类别:武侠修真|字数:5W|作者:老树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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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关河
林阳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心地善良,喜欢多管闲事,脑子还时不时抽会风,这样的人,在江湖上,一般被称为呆子,一般活得不会太长;可在有些人看来,一个一剑能刺穿对手咽喉,一夜能连扔几十把“豹子”,一笑能俘获美人 ...
《渺关河》最新章节(6天前):

林阳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心地善良,喜欢多管闲事,脑子还时不时抽会风,这样的人,在江湖上,一般被称为呆子,一般活得不会太长;可在有些人看来,一个一剑能刺穿对手咽喉,一夜能连扔几十把“豹子”,一笑能俘获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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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如刀,飞雪似箭落。

在通向玉门关的官道上,一队官兵手执皮鞭,正驱赶着一群女子,一路向西而去。这些女子约有一百人,每十人绑成一队,她们当中最大的不过二十出头,最小的只有十来岁。

在鞭笞下,每个人身上都有许多伤痕,在寒风中,她们全身冻得乌紫,不停地打着颤。

“噼…噼…”

皮鞭时不时抽动着,女子们发出一声声哀嚎,官兵们表情更加狰狞了。官兵们均是胡人的装束,披散着头发,大襟开在左边,银亮的弯刀提在手上,有股说不出的寒意。

“好可怜的姑娘!”

酒肆的屋檐下,一名女子正凝望着官道,闪闪的泪光,泛在清灵的眼波中,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容清丽秀美,她穿着淡黄色花袄,在冰天雪地里,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好恶毒的世道!”

女子一惊,急忙转头,发现不知何时,一名身着狐裘大衣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旁。男子二十出头,面容很是清瘦,像是有宿疾,从喘息声中,可以判断出病势已缠绵了许久。

男子身后站着两个人,身材魁梧的汉子,手持一把硕大的钢刀,冷艳女子,腰间系着一柄细长的软剑。二人目光阴冷,锐利,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寒气。

“又是你!”

女子下意识挪开身子,十分警惕地盯着男子及身后的两人。

男子灿然一笑,掸了掸身上的雪,拱手道:“李素白见过芊芊姑娘。”

见女子对自己毫不理睬,男子目光同样凝视官道,悠悠道:“这些姑娘已经算不得人了。”

“为什么?”

芊芊两眼泛出疑惑,她见女子们虽像羊群般被鞭打、驱策,可决计是活生生的人无疑,为何又说算不得人?

李素白道:“这些姑娘们被胡人掳了去,胡人视之为猪羊一般,故而算不得人。”

“啊…”芊芊的樱桃小嘴张得老大,一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表情。一幕幕可怖的场景,迅速地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她自幼长于大山之中,所谓山中清闲,不知年月,这是她第一次下山,一路走来,见到的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万物苍生一片萧条,天地一片肃杀,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几分哀叹。

……

风刮得更紧了,雪已没过了膝盖。

百来名姑娘们,被麻绳捆着双手,顶风冒雪,在皮鞭地驱赶下,缓慢前行。她们的脚早已没了知觉,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吃力,她们的眼里只有绝望,麻木和望不到尽头的风雪。

望着这些女子,芊芊的心,隐隐作起痛来,她下意识想去做点什么。

李素白拱手道:“芊芊姑娘可是觉得这些姑娘可怜?”

芊芊故意将身子退后两步,嗔道:“是与不是,关你屁事。”

芊芊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事,向来直接了当,毫不遮掩。

李素白笑着转过身,指了指身后的两人:“芊芊姑娘若是真觉得她们可怜,只要一声令下,我这两个不成器的下人或许可以帮忙。”

芊芊翻了翻白眼,嗔道:“你要救人,你自去救,与我有什么相干,若我想救人,又何必求你。”

“哦!”李素白挑了挑眉毛,道:“莫非姑娘准备亲自出手?”

芊芊咋了咋舌:“这种费力气的活,自然不用本姑娘亲自做”说罢,她猛地抬头,高声喊道:“师哥…”

声音发出很久,却没有半点回音,芊芊气得跺了跺脚,张着樱桃小嘴骂道:“该死!肯定又是喝多了。”

这时,身着华服的掌柜健步走来,眯着眼笑道:“芊芊姑娘,林公子从昨天早上一直喝到深夜,想必还在醉梦中呢。”

他伸出五根手指,笑道:“足足喝了五大坛呢!”

“胡说!”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粗布素衣的少年,晃晃悠悠地从楼梯走下,这人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身材修长而瘦削,皮肤白皙而质古,剑眉星目,清癯俊秀,望之英气逼人。

无论在哪,这样的少年一出现,就会让人眼前一亮。

此刻,他怀中抱着大酒坛,多少显得有些滑稽,他将酒坛举过头顶,随着几滴晶莹的玉液滴入口中,他将酒坛扔给小二,饱饱地打了酒膈,朝掌柜伸出八根手指:

“八坛!”

掌柜连连称是,眉毛笑得有些弯,翘起拇指赞道:“公子真乃酒中仙,在下从未见过有如公子这般海量之人。”

少年朝耸耸肩:“老板,有一点我希望你一定记住,喝酒,我从来没有醉过。”

“呸!”

芊芊双手插着腰,啐道:“明明就是一个酒鬼,赌鬼,懒鬼,穷鬼”她走到少年跟前,捏着鼻子凑近道:“师哥,你一身的酒气,回去后,我一定告诉师尊。”

少年一听,立刻噗通跪下,他紧紧抱住芊芊的双腿,泪眼汪汪地哀求道:“好师妹,求你千万不要告诉师尊,千万不要……”

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众人错愕,面对众人鄙夷的目光,少年却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芊芊急得直跳脚,她时不时看向众人,脸上写满了尴尬。面对如同狗皮膏药的师哥,芊芊欠下身子,在少年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少年一听,顿时,如临大赦,当即运转真气,只听“咻”地一下,整个人便如箭一般,直冲出去。

玉门关外,春风不度。

春风客栈是一家普通的客栈,与中原繁华城镇的客栈相比,只可以称之为简陋,然而,它却是方圆几十里,唯一一家客栈。

它背靠绵延不绝的大山,面朝不绝绵延的大山。它的名字很有诗意,“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春风客栈,便是这春风的尽头,再往西去,就是春风不度的玉门关。

与往日的萧瑟相比,这几日春风客栈却异常的忙碌起来,客人们三五成群地来,一波又一波的,直到将整个客栈挤满。做生意的人是怕闲不怕忙的,越是忙碌,生意越好,然而,掌柜却整日愁眉不展。

来得人都不是商旅,而是江湖客。

有江湖客的地方,就一定有纷争,作为生意人,最怕的就是江湖纷争。

临近中午,掌柜的目光在堂上二十多名江湖客身上来回逡巡。堂中央坐着的是一名身着杏黄道袍的中年道姑和几名年轻女弟子,正不苟言笑地吃饭;

邻桌的是几名持刀大汉,在大口大口地喝酒;

几个贼眉鼠眼的猥琐男,正不住地打量西南角的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头戴笠帽,一袭白衣,虽脸被丝巾遮着,可绰约的身姿,浑身散发出的淡淡幽香,都不由得令人心襟摇荡;

东南向的角落里,一个英俊却有些沧桑的黑衣男人,正自斟自饮……

“唉,这些人!”

掌柜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直到将目光落在东北角的那位素衣少年身上,眼睛里才重新有了光芒。

打从天蒙蒙亮,少年便一直坐在这里,他一直在喝酒,连屁股都没有挪动,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人知道他还能喝多久。在众人的印象中,这位少年昨日轻轻几下,便打退了那群官兵,却没有直接回来,而是领着百余名女子,直向东南而去。

“小二,再上坛酒…”素衣少年将空酒坛子一扔,准确无比地码在另一个空酒坛子上。

“一、二、三”小二数着今日的空酒坛,欠着身道:“林公子,芊芊姑娘方才过来说了,今后公子的酒钱,她一概不认。”

少年怔了怔神,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小二,能不能赊点?”

小二很肯定地摇摇头,连连赔笑,却没有去取酒来,意思相当明显,没钱,便没有酒。

少年神情黯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架的酒坛,喉咙处噎着什么话似的,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小二摇了摇头,叹声“唉”,声音却与另外一声“唉”重合了。

小二一惊,连忙抬头,只见李素白正站在楼梯口,他将一大锭银子扔给小二,眼睛却盯着掌柜,笑道:“掌柜,从今往后,这位公子在这里的酒钱,一律算我的。”

“好嘞!”小二拿着银锭,兴冲冲地跑进后堂。

不多时,三坛酒已摆上桌,酒名“劝君”,“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意思是,干了杯中酒吧,自此一别,便是关山万重,归路无期。

李素白端视着杯中酒,喃喃道:“此酒口感柔润绵长,有股化不开的离愁别绪”,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少年却不用酒杯,而是举起酒坛,直接往嘴里灌,也不知灌了多少,少年终于将酒坛放下,十分满意地打了个酒嗝,他道:“酒就是酒,哪里有什么离愁别绪,世人强自赋予酒这些情绪,倒让酒觉得酸了。”

李素白微微愣住,旋即舒展开眉头:“林兄说得极是,酒是酒,人是人,若是以人的诸般情绪强加在酒里,岂不辜负了好酒。”

“那是自然!”少年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复又举起酒坛,仰着脖子,大口地喝着。

酒过三巡,少年左手伸进衣襟里摸了摸,随即掏出一枚玉佩,交给李素白,含笑道:“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欠人情,这枚玉佩权当是酒钱。”

李素白却不推脱,反而十分珍重地将这枚颜色有些黯淡,材质实在一般的玉佩,放入怀中,他十分清楚,这枚看起来连半坛酒都不值的玉佩,已是少年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这个世上,有些奇怪的人,他们对于“钱”这种黄白之物,生来就不敏感。有钱的时候,可以豪掷千金,只为看金银落如河里,溅出的水花,没钱的时候,宁愿连饿三天三夜肚子,也绝不动一动。

这种人通常没钱,偶尔也会有钱,可甭管再有钱,很快,又都彻底败光,重新沦为穷人。这种人通常又很有本事,似乎随时都能变出钱,关键在于这种人想不想,愿不愿。

李素白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素衣少年就是这种人,跟他们打交道,一定不要耍什么弯弯绕绕,只能用“心”。

李素白借着酒意道:“林兄当真好本事,十几名番兵,随意那么几下,便全都制服了…只是…林兄只将那些人打伤,却不伤其性命,难免留下祸患。”

少年淡淡道:“杀人岂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这人一向不喜欢麻烦。”

李素白清了清嗓子,道:“林兄真是说笑,昨日林兄打退番兵后,带着百余名女子,奔波了三十余里,又将在赌坊赢得的一万两银子,全部用来安置那些女子,林兄做这些难道不比杀人麻烦得多?”

“一万两?”“全花了?”

听客们无不惊掉下巴,各自投以异样的目光。这些人常年行走在江湖,阅历自是十分丰富,却从未听说有如少年这般,故而有钦佩,有疑惑,有好奇。

少年点点头,叹道:“确实挺麻烦,我到现在脑壳都疼。”

李素白笑了笑,道:“既然林兄生来怕麻烦,又何必千里迢迢来此,做一件更麻烦的事。”

少年举起酒坛,猛喝了几口酒后,道:“岂止是麻烦,这件事做起来还很危险,可即便再危险,也总有人去做。”

李素白劝道:“为兄痴长几岁,知道若要在江湖上活得久些,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一定不能做,最好想都别想?”

少年咂了咂嘴,问:“如果我不仅要想,还要去做呢?”

此言一出,酒楼的气氛忽然凝重,没有人再发出半点声响,没有人不将注意力移至二人身上,所有人都明白,大家千里迢迢来此,都只为一件事,一个本应十分隐秘,如今人尽皆知的事。

话说晟国有四大家族,唐,谢家,东方,南宫,唐门世居蜀地,机关暗器独步天下,东方世家在东海之滨,玄学秘术出神入化,至于谢家、南宫家,则同在江南,俱以剑术闻名。

四大家族,既是武学世家,自然人人习武,可凡事都有例外,谢家有女,只读诗书,习女工,不通武学,实属一个异数,其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谢家才女——谢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