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海：杯莫停

昔日天才少年将军被卷入权力争斗，假死脱身，游历四方归来，在故国认识了新朋友。新朋友名为岱极，来自太华，质于东夏，悠闲的日子并不长久，来自故土的客人带着杀机，逃离与新的旅途开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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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天之初，诞作二后，乃设建典，命赤帝分正二卿，命蚩尤宇于少昊，以临四方，……蚩尤乃逐帝，争于涿鹿之阿，九隅无遗。赤帝大慑，乃说于黄帝，执蚩尤，杀之于中冀，以甲兵释怒，用大正顺天思序，纪于大帝，用名之曰绝辔之野。乃命少昊清司马鸟师，以正五帝之官，故名曰质。天用大成，至于今不乱”《逸周书》

岁和二十三年，东夏天启城。开元节。

开元节是整个华夏大陆最为盛大的节日。北到无启，南至阳燧，西至太华，四方宾客齐聚天启城。盛会往往会持续半月。

明灯千盏，花市红灯高挂，照得长夜如昼。

宝马雕车，鱼龙戏舞，庆祝这一年的丰收。

白渚穿过长街，进入了华清楼。

华清楼是天都最豪华的酒楼，足有三层。饮茶之余，天都最负盛名的舞姬在此添色，腰缠万贯的商人在纸醉金迷中交易，威震朝野的政客在此讨论帝国的未来。如同宫中的凤阁龙楼，登顶可望盛世繁华，却又没有诸多规矩，于是乎，帝国的核心齐聚于此。

白渚进了华清楼，绕了几圈停在顶楼的一个房间“和穗”。白渚立在门口，忽然犹豫了。一旁的老板娘榻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于是迎上来：“白渚大人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十日一休沐，先生已经四五日不见人影了，我思念他了！”白渚道，榻月笑笑，活像一只小兔子。“长廉大人吗？”

“嗯。”白渚点点头，仍在犹豫要不要敲门。

“开元节给长廉大人留下这个房间，是惯例。前日长廉大人便过来了，几日里见过他几面，此刻是否在里面我也并不清楚。”榻月说道，所谓“惯例”，似乎已经持续了七八年。从她建立华清楼开始，长廉大人就相中了这里。

白渚轻轻点头，仍在扶额。

“我还有客人要接待，不便多陪，大人自行裁决吧。”榻月说完就退下了。

白渚最后还是选择了敲门，连叫几声不应，但榻月说长廉确实是在这的。白渚壮着胆子，直接推开了门。

但很快，白渚石化了：“师……师父啊！！！”

长濂这才被她叫醒了，一把推开岱极压在自己身上的手，岱极这才醒了。

“大惊小怪，从前行军打仗，军中一群大老爷们一起睡很正常。”岱极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对小孩子这种惊叫深表不屑。

“这么多年，你倒是酒量一点没长，却还是个酒蒙子。”长廉望向岱极的眼神带些戏谑。

“怎么都是突然来访，一声招呼也不打？”白渚小声抱怨着。

长濂望向岱极，岱极只能尴尬的抓头，吹着乱七八糟的口哨。

三天前。

长濂瞥了一眼房间陈设，直觉没错，有人进来了。

刀已经架到长濂脖子上了。

像是玉器所制，太华人最喜欢用玉器制刀，但触感上又不是一般的水玉。

“羭次山最好的婴垣玉，，这刀和你倒是绝配。”那人问，“喜欢我就送给你！”那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礼物。婴垣玉在榆次山的高处，穿越雪线已是苦难重重，再要找到婴垣玉更是难上加难，岱极此番的确是挂念着长廉的，他只觉得婴垣玉与长廉这家伙极搭，便去采来又找上申的工匠朋友打造，可谓是费尽心血。

“离我远点。”长廉一脸嫌弃。

那人悻悻地把刀放在桌上。提着酒坐到窗台上。还给长濂也扔了一壶。长濂接过酒，也坐到了窗台上。

“太华特产竹浮酒，特地给你带的。”

长濂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却不说话。那人也只好尴尬的笑笑，俩人就坐在围栏之外的飞檐上对饮。

竹山和浮山在太华山之东。竹浮之间，有清水出。那里的人们和华族交往密切，酿酒手艺学得很多华族技法。于是，手艺精进，清泉甘甜，竹浮酒自然是天下一绝。每年的开元节，这种酒就会大量运过来，天都随处可买。甚至都不用开元节，东夏自己的商队就可以带回来。

简单点说，这酒是他随手买的。

很多年后，东夏人习惯在开元节的时候赠送竹浮酒，寓意“祝福”。那时的竹浮手艺其实早已失传，东夏的人们借这希望，祝福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你怎么找到我的？”长濂忽然想起来。

“你猜。”那人神秘兮兮的笑着。

长濂喝了一口酒，懒得猜。他们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明明多少年没见，但这个人只用来了到这里，凭着对他的了解就能轻易找到他。

俩人都不说话了，就这么坐在飞檐上看着外面。

这里是绝佳的观赏地。

太华人的飞舟还在往这边行驶，自西边起连绵不断，犹如一条通往天宫的路。那边的宫苑灯火通明，街上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鱼龙灯戏精彩绝伦。

街上人正未散去，那人已经醉倒了，倒在长濂怀里。长廉对这个酒量不行却又嗜酒如命的老朋友感到很无奈，每次都是他来收拾残局。迷迷糊糊间那人呢喃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你在不在这里。”

长濂看着房间里的丝绸帐子，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好在，他睡过去了。

长濂望着他扔在桌上的婴垣玉刀，不同于一般的水玉，通体洁白，偶有瑕疵。婴垣玉白中有青，晶莹通透，

远处的太华船队已经全都着陆了，西边的天空，黑得像粘稠的吃羊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