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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别院倩影难再觅(1 / 2)

贼寇入侵,边患再起,天下第一强国之威名刚刚树立不久,岂容宵小冒犯亵渎。于是陛下龙颜大怒,意欲离宫辞庙,亲率大军西征,清扫来庆国边疆打草谷的胡人。

文武百官当中,虽不乏以“天家未立皇嗣太子,无人可托付监国”为由极力劝阻亲征者,可毕竟人数寥寥,不成气候,且大多数官微言轻,难入圣听,反被陛下见责,以妄议君王家事为由下了大狱,只待大军凯旋归来,再议罪论处。

其余朝中大员,自宰相以下,乃至六部实权官员,大多顺应圣心,于朝堂上齐刷刷拜下,异口同声恭祝陛下旗开得胜,剪除外患,布国威于四方。亲征胡人之事便这么顺顺利利的敲定了下来。

监察院身负侦查敌情、隔绝敌谋之重任,自然先行一步,高效率运转起来,把监察大网提前撒向了茫茫西域草原大漠,雪花般的情报不断飞马传回,胡人部落一举一动,均了如指掌,兵马未动,而胜负已渐分明。

可就在大军启程西征之时,突然北边又传来警信:北齐得知庆国西部出现重大边患,顿时蠢蠢欲动起来,似乎正在秘密集结大军,由新任主将上杉虎统领,厉兵秣马,积蓄粮草,意欲趁庆国大军西征,国内空虚之时,与胡人两相夹击,一雪前耻。可鉴于两国刚刚签署和平协议,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待西边战事焦灼,再趁机取渔翁之利。

西征大军已经启程数日,边患甚烈,断不能半途而返。可北齐方面态度晦明不定,又不能不有所防备。陛下召集随军文武商议之后,终于定下策略:目前西急北缓,如西边战事能速胜,则北齐自不敢轻举妄动。若焦灼僵持,甚至吃下败仗,则北齐必会撕毁协议背后插刀。为今之计,只能是陛下亲率大军急速西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扫清胡人部落,安定住一方,再即刻回军,或北上应敌,或回京镇守,视北齐方面的动作而定。

可谁也不敢保证北齐会不会隔岸观火,更不敢保证北齐与西边胡人之间有没有秘密协议,毕竟第一次北伐之时,当时的北魏就与胡人们演过一场好戏,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差点要了庆帝性命。所以大军此次西征之时,北疆必有一大将镇守,震慑住北齐君臣的非分之想。

叶重率领的叶家军已然完成整编,此次大都随陛下西征。原秦家军正在整编之中,大多仍由秦家子弟率领,坐镇北疆。秦家子弟虽或重用,可还是有些年轻,无论在资历还是能力上都远远不如退隐的秦老将军,如何震慑得住北齐上杉虎?

眼下监察院的人手大都撒到了西边,除了陈院长的黑骑,再无别的力量可以调动。见陛下为北齐之事心下忧虑,彻夜难安。陈萍萍食君之禄,自当分君之忧,便主动带着黑骑和三处人马北上,协助秦家子弟镇守边陲。

陈院长智擒肖恩,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费介用毒宗师,曾搅得燕京天翻地覆,苦不堪言。二人赫赫威名,北齐朝堂上下,畏之如蛇蝎。有这二人坐镇北疆,北齐方面一时半会倒不敢妄动,只是积蓄力量,时刻关注着西边战事,一待局势于庆国不利,再趁机发难。

户部范侍郎要统筹大军粮饷器械,自然也伴驾同行,随侍左右。临走之前,范建放心不下家中之事,命人将大夫人丁氏悄悄送到了太平别院安胎。反正宫里的御医不用白不用,这种蹭天家便宜的小事,精于算计的范侍郎大人自是绝不会放过的。

陛下得知后,也只是笑了笑,毫不在意,便随他了。

于是两个大腹便便的女儿家,就这样住到了一起,在太平别院里静候产期到来。好在俩人早已熟识,亲若姐妹,住在一起倒也不显寂寞,每日里闲聊些女儿家的悄悄话,自然少了些对自家夫君的思念之情。

……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漫天乌云又沉沉压了过来,眼见便是大雪将至。

“生了生了!范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隔着老远,就听到门外丫鬟激动的报喜声。

叶轻眉心下大喜,刚要起身前去道贺,忽然腹中一阵剧痛,顿时瘫坐在塌边,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心中暗暗叫苦:“不行,怕是自己也要生了……”

……

“哇…哇…”两声清亮的婴啼,一前一后响彻了太平别院的夜空。

窗外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屋里却炭火鲜红,温暖如春。叶轻眉和丁香云躺在软榻的两侧,看着各自怀中酣睡的大胖小子,目光中满是欢喜慈爱之情,却掩饰不住些许失落。

孩子们都顺利降生了,可孩子们的父亲此刻还在西域大漠之中苦苦征战。战事出乎意料的胶着,不知何时才能获胜归来,见见自己思念已久的亲生骨肉。

女人家在这种重要的时刻,总是需要有些仪式感的。

……

夜已黑尽,御医和产婆将诸事安排妥当,早就告辞回宫去了。丁香云抱着孩子,也早已沉沉睡去,身边侍奉了一天的丫鬟们都有些熬不住,下去歇息了。

叶轻眉见四下再无别人,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费力的从枕下取出小盒子,拿出那颗珍藏已久的红色胶囊,仔细放到怀中孩子的额头上。

用手一按一扭,那胶囊里便发出轻微的响声,似一朵红莲花缓缓展开来,花蕊正中发出一道五彩变幻的光芒,印在孩子尚未睁开的眼皮上……

孩子似乎被红光惊醒了,眼珠子乱转,似乎想要用力睁开眼睛,看看这外边的大好世界,却又始终睁不开,急得手脚乱舞,咿咿呀呀起来。

孩子的动静惊醒了旁边沉睡的丁家妹妹。丁香云睁开眼,见自己怀中的孩子睡得正香,顿时放心下来。

“妹妹,刚才吵着你了?”叶轻眉悄悄收好胶囊,抱歉道。

“这么晚了,姐姐怎么还没睡?”丁香云奇道。

“睡不着,就想多看看孩子。”叶轻眉眼角含泪,晶莹欲滴,似乎一刻也舍不得闭上双眼。

“姐姐有心事?不如我陪姐姐说说体己话?”丁香云何等聪明,一眼便瞧出了叶轻眉脸上的异样神色,下床去屋外倒了两杯热茶,出言安慰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高兴。”叶轻眉擦了擦眼角,接过茶杯,抿了几口,勉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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