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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上青鸾

类别:其他类型|字数:3W|作者:沐辰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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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上青鸾
放飞幻想,飞笔现实,大千世界森罗万象,人世间此起彼伏,世道多变幻,无恒定答案。关于小阿浪成长的故事,会讲到多久呢?
《直上青鸾》最新章节(4天前):

放飞幻想,飞笔现实,大千世界森罗万象,人世间此起彼伏,世道多变幻,无恒定答案。关于小阿浪成长的故事,会讲到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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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旬,微风瑟瑟,白镇白阳山青翠漫野,苍蓝天空悬浮白云几朵,山脊不高,连绵层叠,错峰有秩,火灿灿的太阳普照在白阳山侧坡,漫山幽绿,清蝉长鸣,半坡住着几户农家,庄稼长势良好,老黄牛在田埂边俯卧咀嚼。迎着山坡望去,山坡下是一条经久流年的小河滩,河滩的流水不大,一边长满了白杨树,蜜蜂在白杨树间飞舞,另一边是大小各异,青白相间的石头。此地是沧澜州境内边缘小镇,名为白镇,是小阿浪自小生活的地方。

烈日下,孩娃们刚戏完水,爬在青色的大石头上晒干水分,褐青石经过太阳的照射,温度比杂色石头要高,是快速回温的不二之选,小阿浪爬在一块较大的褐青石上,还没晒暖和呢,就听到一声有势的叫喊“起开!上那边去,这是我看中的石头。”孩娃之间也有强弱之分,小阿浪体型瘦弱,起身见到比自己大很多的虎娃站在身边呵斥,也只能强忍着让位,赤脚在碎石子间满跚的走到一边,找了一块白色的小石头上蹲了下来,时不时抖抖身上的水珠,颇为无奈。

白镇上有一条主街叫白街,虎娃是白街上臭名昭著的孩子,仗着块头大,又养了几些个随从,时常恃强凌弱,见到谁都想显摆一下,以宣扬自己在孩娃间荒诞的地位。虎娃的爹是白镇上唯一的屠夫,体型圆润,肥头大耳,眉毛粗壮,站在摊位上活像一个木酒桶,整天和肉打着交道,从近旁走过自然能闻到膻味,白天卖肉,晚上就到酒馆里酗酒,对虎娃的行为是完全视若无睹,虎娃也是胆大,虎娃经常拿店里的大钱,骄奢泼洒,孩娃间找了一堆壮实跟班当势面,那是无比威风招摇,所以白镇十岁以下的孩子没有人能不惧虎娃。

小阿浪晒干了水分,自成想抓点小鱼回家。两根木棍,中间绑一条旧丝巾,就是一张最简单的渔网了,实际上像是个兜子,在下游出双手撑立木棍,逆流截兜,然后再找一伙伴从上游驱赶,快到网边的时候一把撑起,水流急速的流出,剩下一堆混杂在泥泞中的杂鱼,长像和泥鳅差不多,品相不好,吃没吃头,卖没地儿卖,这条小河唯一稀有的鱼是白条,比杂鱼好看些,可以带回家放陶缸里养着观赏,但因为水浅的原因,一百条杂鱼中很难见到一条白条。小阿浪抓了很久,依然没有收获,他有些沮丧,麻利撇下渔网准备去穿衣物。身后突然有一个娃说“抓白条深水才有,浅滩很难抓到,你往上走,上边有个河水拐弯的地方,我上次在那里抓了一条,没准你也能碰碰运气。”

小阿浪听了那个娃的话有些意动,又捡起地上的渔网准备去试试,沿着河水慢慢的走,脚下的青草滩真是绝景,像一张绿地毯铺在河边,赤脚走在上面,软塌塌的,丝毫没有搁脚的感觉。大概走了二里地,小阿浪看见了那条河湾,这里的水流比较急,大树根裸露在红土边,有些凶煞,但水面看上去比较平静,水质浑浊,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此种水域小阿浪之前未涉足过。

小阿浪拿起渔网,一脚踩下去,整个人像是浮空了一般,仓惶着喝了几口水,挣扎到岸边,吓坏了,大口喘着气,然而脑海中又想起白条悠悠的身影,他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冒险一试。单手拿着渔网,一只脚踩稳,另一只脚的缓慢挪动,水流很快漫过肚脐,再往里走,漫到胸口了,呼吸开始缓慢,胸口有些闷,往前又试探了一步,“咳咳....”踩空了,又呛了一口水,慌忙往岸边靠去。不能再冒险了,周围没人,弄不好小命就丢这儿了。他想着在靠近岸边的地方随意抄几网算了,第一网下去,只有一堆烂树叶,然后是第二网,捞上来两条杂鱼,大失所望,再捞最后一网吧,小阿浪心底暗暗的说。最后一网,他想到更深处闭气潜入一试,毕竟大白条的身影实属诱人。嘴巴紧闭,双手高举,水快要漫到嘴巴时,准备好抄网,闭眼潜入,在水底缓慢的推着网走,约摸有十几秒,迅速的收起抄网朝浅水走去,成败在此一举,打开抄网,一条成人拇指粗的白条在丝巾上面跳跃,眼看要跳出去了,小阿浪赶忙合拢,用手攥住,跑到岸上打开,鳞片细腻,在阳光下白闪闪的发光,真是一条漂亮的鱼儿。

小阿浪右手攥着鱼的半个身子,跑到河边捡了一个破铁罐,灌了些河水,小心翼翼的把白条放进去,用一只手盖着,深怕刚到手的鱼儿又跳出去。正午当空,到了吃晌饭的时候了,小阿浪端着铁罐往下游走着,衣物都脱在戏水滩了,小阿浪心想,先把白条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偷偷的穿好衣物回家,把白条养起来。正当此时,又有一丝炫耀的念头从他心底浮出,干脆破渔网也不要了,端着罐子朝戏水滩走去,他觉得要在孩娃间牛逼一把,让他们都馋馋舌头,找找场面,瘦弱的身板摇晃着前行,怎么看都是一副受欺负的样。

“我抓到大白条了,大白条,哈哈....”小阿浪看着一滩娃儿高兴的大喊,孩娃们也好奇的围过来,“哇,真的是白条,比我见过的都大”,“卖给我吧,我偷我爹钱给你”在周遭的羡慕声中,小阿浪嘴角的笑意愈发饱满,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喧嚣,“让我看看”虎娃说道,小阿浪心头一紧,虎娃从边上挤过来,“来,让我看看”,“我拿着你看”小阿浪颤声说道,“又不要你的,我家里有几条呢,给我,我看看就给你,不就一条鱼吗。”虎娃从小阿浪手里夺过铁罐,满脸兴奋“这条鱼真俊,和我家里那条大的一样,刚好可以凑个对儿。”“这是我抓的,你给我”小阿浪急忙靠近虎娃,虎娃的块头和小阿浪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丰润壮实,一个瘦如柴根,虎娃随意一拳就能把小阿浪撂倒,“你抓的又怎样?我瞧上就是我的了,再叫唤就把你鼻血打出来。”小阿浪害怕了,再也没有吱声,心里暗自后悔,真不该来着出风头,早早回家多好,有气没地撒,小阿浪狠狠的踢飞了一根枯树枝,走过去穿好衣服欲要回家。

小阿浪的家离河边三里,镇上的人大多都认识他,虽身骨瘦弱,但谦逊有礼是骨子里的教养,一路回家,看见人都会微笑打招呼问好,“牛叔好啊,赶田去了吗?”“哈哈...阿浪啊,你好,我刚赶田回来,要不来家里坐坐,我给你沏新茶喝。”“不了牛叔,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吃晌饭呢,你忙。”牛叔拿着一把铁楸弯腰说道,“那你快去吧,我把这铁楸修修。”

不到两刻钟,小阿浪到家了。阿浪家经营着一家当铺,当铺的后院才是家,小阿浪一家就住在那里,阿浪进家门的第一句永远是大声喊娘,“娘...娘...你在哪里?”“天天喊你娘,你爹这么个大活人看不见啊。”阿浪的爹白煦斜坐在椅子上,冷着脸说道,店里的两个伙计看着偷乐,天天见惯了这场面,这对父子对他们来说有些滑稽了。“爹,我娘呢?”小阿浪绷着眼睛问他爹,“你娘在后厨,在等你吃饭...”还没说完,小阿浪已向后院飞奔。“这兔崽子,成天就知道娘,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小阿浪走后白煦嘀咕道。

跑进后厨,看见娘亲坐在厨房里,灶台上放着鸡蛋,馒头,鸡肉,一些杏子,灶火刚熄灭不久,时不时的冒出一丝白烟。小阿浪的娘亲叫白慧,样貌端庄,个头不高,为人十分和善,乐于助人,家里上下,左邻右舍关系都处理的相当融洽,烧得一手好菜,是白镇有名的巧夫人。白慧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阿浪进来,笑盈盈的说到“又跑到河边去了吧,锅里饭菜还没凉,赶紧吃吧,凉了我再给你热热。”

娘亲总是如此祥和,平静,不管从什么地方回来,温和的母爱永远是心底的温柔乡,精神臂湾,时不时激起心底柔蒂的波澜,在小阿浪心里,娘亲是永恒白月光,暖暖的的照耀着他长大,不紧不慢,不烫不冷,精神所需恰到好处滋养,万千世界,盛世浮华遍地,小阿浪却觉得娘亲永远是第一重要的,身可死,唯娘不可受屈。相比于白慧,小阿浪对他爹的情感淡漠,因为生意场上的人,把钱权看的过于重要,而对亲情多数漠视,妻儿子女像佣人一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插不了话,享不了权,见到权贵恨不能贴到腿上去孝敬,见其他人又是一副傲慢的模样。白镇的男子几乎都延续着这种顽劣思想,把降服妇女当成了笑谈中夸耀的本事,小阿浪对这种行为厌恶极了,他觉得妇女应该得到尊重,孩娃也应该得到尊重,基于人的尊重。

白镇的地方不大,此间大陆,天下分九州,九州之上有皇权统揽全局,九州之下有二十二县,县下便是镇,白镇地处沧澜西南角,位置偏远,乡土资源好,种田赏景尚佳,安享晚年也是不错之地,但想要冲出一点起色,还真是差点意思。小阿浪的家境在白镇上算是比较富裕的,白镇最早的时候只有三户人家,人丁稀少,位置独偏无人愿意所往,因为小阿浪的爷爷沧澜州王府做右使,用自己的俸禄照料最早的白镇,修路,造桥,建学堂,白镇才有今天的发展局面,爷爷白泓是白镇的功臣,带领白镇上下荣融前行,所以白镇的人都会念及白泓的好,对小阿浪的白家也是照顾有加。

因为白泓在沧澜州王府的缘故,小阿浪从小衣食无忧,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阿浪的左领右舍,都沾着白泓的光,发展的都不错,在小地方,也算小有名气。白泓的道是什么道呢?在小阿浪眼中只看到了两样东西,一是无私助人,二是不求回报,白泓见不得穷苦,三十年饱经风霜,踏足低谷俯身关照穷苦同行,才可得王爷信任赏识提携,晚年平步青云直上,扶摇沧州城,城主之下,便是右使白泓说的话最有力量,左使还要往边上靠靠。不过在白镇的白家,小阿浪看长辈们私欲泛泛,便觉得爷爷白泓的道已经失承了,权钱迷人眼,本心三丈远,虽有些照猫画虎,形到了,意不到,旁人看表演真是漏洞百出,揣摩外在表象东施效颦,却不知诚意才是最主要的本质。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最初的人是具有诚意的,最纯真,最真诚,见过世间冷暖后开始变得阿谀我诈,阴奉阳违,并以此为信条,做着苟利之事,但最终发现此路不通,越走越窄,晚年末路悠悠,无数人开创悲惨的先河,后人前赴后继相望悲鸣,未曾有人止步于此,而真正在顶峰的人都是带着赤诚之心的,所以才有顶峰的人和纯真的孩童才能看见真相此类说法,中间的人陷在虚妄的怪圈里出不来,利来利往,此高彼低,不思量存世是为了什么,要做什么,要怎么做,随欲而行,自靡其乐,为生计赚钱无咎,为生命迷钱则有失。

自降世以来从本心出发,茫茫世间红尘靡乱中遗失本心,在低谷陌路中又渴望回归本心,可回归自比登天难,难在割舍,难在奉献。

小阿浪对这个爷爷白泓的感触不深,因为沧澜州王府离白镇几百里地,常年见不到一面,即便见到了,周边都是奉承的人,对孩娃都是套乎话,没有什么亲切可言,小阿浪对白泓的情感也是淡漠的,时常在街上看见别人的爷爷带着孩娃悠闲度日,买糖葫芦吃,小阿浪羡慕,落寞,但对这种缺失,他没有恨意,反而对白泓为白镇百姓做的事有诚心的敬意。

晌饭吃完,小阿浪贴到白慧近旁,挽着白慧的一只胳膊,轻声喃喃道:“娘亲,明天不去草屋行不行。”白慧转头轻声讲道:“草屋的倪先生,是你爷爷特意请来的老师,白镇穷,没有其他人愿意来白镇讲书,你爷爷为了能让倪先生到白镇讲书,花费了不少功夫,诚心请了六年才请到倪先生,听闻倪先生学问高深,带出过很多大学士,你要好好跟着倪先生学习,将来像你爷爷一样做大官,照耀整个白镇,好不好?”小阿浪有些不情愿道:“我不想当大官,只想照顾好娘亲。”白慧会心一笑:“你有这份心,娘亲已经知足了,不过一群人远比一个人重要,你还小,有些事只能等你再大些才能慢慢领悟。”小阿浪听着有些糊涂:“我就觉得娘亲比谁都重要。”“娘亲知道了,去玩吧,我要收拾灶台了,晚上早点回家。”小阿浪应声跑了出去,当铺的白煦正喝着茶,看到小阿浪一阵风一样从身边闪过,“兔崽子,毫无礼数,看今晚回来揍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