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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落传

类别:灵异悬疑|字数:17W|作者: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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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落传
我——魂司白音落,未来的唯一主宰。我只信奉我的意愿——这世间,管他人族还是灵族,只要是我厌弃的,我便诛之。我——刹海城的短命城主白音默,我只想活着,长久的活着。我——狱山姜九言,威名赫赫的山神九言姑姑 ...
《音落传》最新章节(5个月前):

我——魂司白音落,未来的唯一主宰。我只信奉我的意愿——这世间,管他人族还是灵族,只要是我厌弃的,我便诛之。我——刹海城的短命城主白音默,我只想活着,长久的活着。我——狱山姜九言,威名赫赫的山神九言姑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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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冷冰冰的眸子融入成簇的繁花之中,至其深处透出一束阴沉的光。

一只细弱的流萤趴在向外伸张的枝干末端,它用细细的触手剐蹭着额头上的触须,藏在尾巴里的火种发出冷绿的光。

“贱人!”

微风低吟,裹挟着那一声叫骂入耳,尖细彷如用刀尖在耳畔划拉铁块,叫人鸡皮密布汗毛直立。

花间漆黑如墨般的眼珠一瞪,随之紧锁冷硬的眉头,看得出其是有多想用挤出的沟壑来埋葬发声的源头。届时,不待也好奇是何人来扰的流萤问一声“什么人在此叫嚣?”,花簇间的身影便抬起修长的手指向其挥去。

流萤来不及躲闪,一下便被弹得晕厥过去。只见它那轻飘飘的身躯往一侧偏倒,随之朝着地面缓缓下坠,所幸它在离地半尺不到的位置清醒了过来,于是忙扑腾着如月色一般透明的羽翼奔往别处。

月光洒在那张欺负了流萤的脸上,居于高处的满月或许也想多嘴一句:这般灵气的模样,怎就生在个如此糊涂的家伙身上。

树上的人儿借着月色细细看去,只见花簇编织成的伞状枝冠之下,人影轻轻地晃动抓挠着。

层层叠叠的花簇中,那张冷白清秀的面孔微微一扭,斜目望向逃走的流萤思量片刻。随后,只见他缓缓将准备追击的手收回,在愠怒的神态里,说出叫人三观震撼的言论。

“若再叫我心烦时见到你,必定取你性命。”

树下那流淌于岁月夹缝里的对峙,就如最初那般周而复始。

被抓至此处的柳红月倚靠在树干上,只见她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模样甚是狼狈。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逼至如此,使得她失去了该有的理智与顺从,她目光低垂于脚尖前的那瓣杏花上咧嘴轻笑。接着,她挑眉冷冷地看了看指着自己的剑尖,又沿着剑身看向握剑的李秋吟,轻轻地舒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讥讽道:“我爹常与我说,你不过是我们豢养的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狗罢了,竟还敢痴心妄想爬上他的床。”

柳红月的话音仿佛是落入了冰层下的死水里,空气慢慢沉寂下来,风声与心房颤震成了这林间唯一的响动。

“我们就一起去地狱吧!”柳红月在脑海里享受这一丝胜利,她发现自己从不曾像此刻这般虔诚地祈祷,祈祷李秋吟是真心实意地盼着能得到藏剑谷谷主的爱怜。她认真地观察对方,盼着其快些露出这世间最心碎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李秋吟的神态里出现了柳红月祈盼的东西,不过却是转瞬即逝。随着眼尾与嘴角的缓缓上扬,她竟笑了,她的模样生得是多么的灵巧。平日笑时总凭添几分叫人欢喜的娇俏,若是受了委屈,那眉头便轻轻地锁着,光看那楚楚可怜的眼角,便叫人忍不住怒骂一句是哪个混账东西如此不开眼,竟给了她气受。

风将花枝拉扯得微微摇晃,斑驳的月影落在那张笑脸上,冷得叫人后脊发凉。

柳红月的心间被一阵失望的苦楚包裹,她凝视这张被迫朝夕相处了十余年的脸,它依旧还是平日里那个极力谄媚所有人,恨不得让路过的风都多看它一眼的脸。

“您为何如此看我?”

李秋吟慢慢抹杀掉脸上,那就算是地狱的烈火来了也烧不暖的笑,对着正怨毒地注视自己的柳红月埋汰道:“哎!看我这蠢样,又忘了,在大小姐您的眼里,我得一直是那个跪着求您高高在上的谷主父亲看看自己的低贱胚子才对。”

“你还真是屈才多年了,”柳红月望着李秋吟,掩饰着自己的不甘,淡然道:“你可比勾栏里的那些贱人会演得多。”

“大小姐,您忘了?我不就是从勾栏里出来的吗?”

“我当然记得,记得你这贱人是个什么东西。”

树冠上的人儿似乎并不关心树下的闲事,自流萤逃走后,他便又躺回了树干上,悠哉悠哉地补起怎么都睡不够的瞌睡来。

“大小姐贵人事多,却依旧还能记得我是个什么东西,”李秋吟说话间于头上的发髻间缓缓摘下一只发簪,月色清晰地映照出其灵动的形态,铜制鸟形利爪张扬,双眸泣血观之不祥,“那不知您可还记得此物?”

“紫雀......为何会在你......”

李秋吟侧目看了看手里的铜簪,又一脸玩味地望向诧异地盯着自己的柳红月,“为何会在我这里吗?当然是您那满口仁义道德天下苍生的好父亲,亲手给我的了。对了,您可好奇他是何时何地......我们行何事时给我的啊?”

柳红月不敢叫李秋吟口中的画面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但脑海里的水分却依旧不争气地在眼眶里翻滚起来,将她的思绪搅和成一汪泥潭,并吞没她最后一丝骄傲。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定是你从我藏物阁里盗来的,你这般的人,还有何不耻之事是做不出来的?”柳红月嘴硬道。

“罢了,装瞎的人,便不该留着那双漂亮的眼珠子。”语毕瞬间,李秋吟将指着柳红月的长剑轻轻甩开,剑尖托着剑身稳稳地扎在了一旁的一棵杉树上。她随即轻轻一挥手,紫雀便瞬间幻作一柄有其手臂长短的精致长剑,剑身之上群鸟若隐若现,好似在啄食又好似在狂舞。若她细思,也一定会惊讶自己这抛剑与将紫雀唤醒的技艺是如此娴熟,好似演练过了千百遍那般形成的肌肉记忆。

“您只告诉我紫雀有法门,可却从不曾与我细说是何法门,父亲,女儿还能相信您吗?”就在柳红月望着李秋吟手中的紫雀愣神思索之际,李秋吟已然持剑直逼其双目刺去。

天际遮蔽朗月的薄云滑动间,树冠抖动,花枝将树干上的人儿无情地扇了下来。若不是他反应敏捷,忙用脚尖将剑身压低,只怕剑尖不仅要夺了柳红月的一只眼珠,还要尝到不少他的鲜血。

被压低的剑尖因为前冲的惯性,还是直直地抵进了柳红月的胸膛,那身影于空中灵动翻滚,不知怎地就一掌拍到了李秋吟的肩上,使得其握着啐饮了一口胸膛血的剑退撞到了其身后的树干上。

胸膛上已经流出血液,但神经却还麻痹着的柳红月丝毫不感觉到疼痛。

那人儿缓缓落在二人之间背对李秋吟,像是楚河汉界的分水岭,挺拔得叫谁也不敢乱了规矩。

“你是何人?可是要多管闲事?”李秋吟最先开口,可身体却实诚地靠在树干上,不敢轻易上前,亦不敢贸然出手。

那人儿不知是不是听不见李秋吟的问话,只出神地仰目注视着将自己扇下来的树冠,眼神仿佛是在与将他抛下的杏树交流,让人不禁好奇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薄云随风淡去,月色依旧冷白明亮。

柳红月望着落在自己跟前,穿着一身浅绿色锦衣的挺拔身影,林间蹿动的风拨动着他的千千垂丝与轻盈发带。

“你好大的胆子。”

沉吟片刻,那人突然开口道,不知是对李秋吟,柳红月,又或是其他什么察觉不到的存在。

“什么?”打量着他的背影,猜测他是何来头的李秋吟闻声发问。

树冠微微摆动,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此刻林间却察觉不到一丝风起。声响平息后,那人才看了看盯着自己的柳红月,随后又缓缓转身望向李秋吟。

望着转向自己的这张脸,李秋吟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究竟是什么人?不......或许他本就不是人,这污浊的凡世里可生不出开在月中的清冷白玫。

那人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捂着渗血的胸口的柳红月,又看向李秋吟,轻声问:“你可是要杀她?”其轻言后停顿了片刻,不待李秋吟开口回复,又轻轻道:“你们的恩怨我并不好奇,自是不会干涉,不过此刻你们得去别处了,你可愿意?”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有无尽的诱惑,让人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只希望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装在静瓶里的靡靡之音,在只属于自己的地方永无止境地回荡。

李秋吟注视着眼前的面孔,嘴唇微微张开,却无法发声对其开出的条件做出答复。见李秋吟不做回复,那人便轻移几步,离开了分隔其与柳红月的那条分界线。他静静地站在一侧,就像这一小方土地上的主人那般,等着会搅了此处安宁的不速之客离开。

柳红月侧目看向那人影,此刻背对明月的他已完全埋入夜色中,除了挺拔的身姿轮廓,完全看不清他的五官神态。

倚靠在树干上的李秋吟微微挪动一步,让后背的重心更加均匀的分布,以减少小腿上承载的重量,使自己的重心垂直于脚下的泥地。随着身姿的调整,她也瞥了眼慢慢将垂在身侧的右手向后弯曲环抱住树干的柳红月,又侧目望向夜色中的轮廓,“若我不愿离去,不知公子又当如何?”

那人瞥了眼柳红月,又望向开始摇晃的树冠:你听听,她若沦为堕魂被噬,又与我何干?

柳红月不知自己为何会环紧树干,只觉心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告诉自己,唯有如此,兴许才能让自己今夜逃过一劫。

李秋吟慢慢握紧紫雀,掌心渗出的汗液像是肌肤与剑柄间涂抹上的一层油膜,越来越使握紧的感觉变得不那么的真切:这人好生奇怪,他究竟是什么?他身上那股让人莫名感到恐惧,又忍不住想要去靠近献祭出自己的气息......是凡人应有的东西吗?

就在李秋吟思量时,那人侧目看向她,面无表情地道:“那这次便干净利落些,如此她会对你给的慈悲,心怀感激。”

那人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李秋吟心头一颤,胸腔里慢慢憋着一股无法平息的怨气:干净利落些......为何要干净利落?你可知我为了让自己能走到这一刻,我可是日日于脑中重复上百种折磨她的酷刑......此刻你却让我给她个干净利落些,凭什么?凭什么?

感受着李秋吟的怨,剑身上的群鸟开始呱噪,眼中慢慢流淌出鲜红的泪珠,声声入耳,皆是替之不平的那句:凭什么......

“我能给她的慈悲,便是将她砍成一百三十八块。”

李秋吟咬牙道,挥着手中的紫雀左一下右一下,犹如其的傀儡般。在几个挥舞的动作过后,她变得双目湿红,满头垂至腰间的青丝渐渐褪为银白,就连她的身影亦在月下仿似透明的鬼魅。

柳红月望着李秋吟这不似人的模样,她只觉自己正被万吨巨石压着,莫说挪动,就连呼吸都被扼制。

那人瞥了眼树下已呆若木鸡的柳红月,又望向被手中紫雀慢慢吞噬,变得如幻影般轻盈,倚着树干缓缓上浮的李秋吟。

就在李秋吟挥出上百只狰狞的尖嘴铁鸟奔向若花伞的树下时,那人左手双指横于胸前,右手双指于左手双指指腹画纹结阵念出缚咒,“吾魂入阵,秽秽归尘,”接着,他双手指尖扣紧向外一推,满树杏花纷纷离枝,化作一条花瓣巨龙吞噬掉所有奔向柳红月的铁鸟,直冲李秋吟,又听他轻道一声“缚”,巨龙便将其紧紧缠住拽向地面。

被巨龙缠跪于地上的李秋吟,怒目投向缓缓行至自己跟前的人影,咬牙问:“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眉眼低垂,面若白霜冷声道:“焚王塔三十三世魂司,白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