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池，秋音……”
穆青愣愣从嘴角挤出两个名字，却是再无下文。
王衍看了看眼前自己的将军，见他面如土色，昔日那个桀骜灿烈，在马背上骏驰如风的少年英杰，难寻一丝踪迹。
公主的离去，仿佛抽走了他以往二十余年所有的血力活气，只余一副残躯傀儡。
“郡王，落雪了，我们回去吗？”王衍在穆青身旁静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试探问道，面上浮现心疼不忍神色。方才黑压压一片的天空，瞬时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越来越大。
“你说，她会不会出事？”眼前少将军，却还是怔怔自语，只见他从方才站立处退回来，颓然坐在城墙脚边，眼眶深红，神色晦暗。
满天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嘴唇上，发际间，那双刚从战场上回来，到处都是伤迹的手上，也轻轻被雪花立满。那雪花之上，似有几片泪迹叠落。
“不会的，人人道她柔弱，她却一向坚忍，什么事都放不倒她，她确实不会有事。”他又喃喃自语着，放松一些，闭目仰首，往后靠倚，长叹一口气出来。
“郡王，你方才那样说，一般人物，的确承受不来。”王衍持续说道。雪花纷纷扬扬，越下越大。
“自然，我又怎会不知。只是……只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穆青沉默良久，如此自问。
“饶我满心期待与欢喜，一路在战场上奋勇拼杀，以为得胜归来，便可以获得军功，求取一人。又是如此可笑……”穆青此时仿佛又被上天开了玩笑，心内霎时从晴日高挂到冰封万里。
“郡王，那我们回去？”王衍看他不出声，亦是明白，此事已难以回头。
“回去？呵呵……回去哪里？回哪儿去？”穆青苦笑几声，摇摇头，向马厩方向行去。
“郡王，雪天路滑，您要去哪儿？”王衍见一人一马飞身驰出，连忙大喊阻止，可惜话落，穆青早已飞驰远去，只留他呆立原地，半晌无话。
“公主？你既是皓魏长公主，我们之间，天生没有结果。好在，你依然会很好，我却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