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好几天，宋致远都没回，日子过成了从前。
但又有些不同，毛毛的逗留让丁琴的生活规律起来，她渐渐习惯了早晨6点，牵着毛毛出门，去到江滨步道。已是初夏，尽管为时尚早，骑车、散步、遛狗、打拳……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丁琴寻得一块没什么人的僻静草坪，把毛毛专属的小球尽力扔出老远，看它撒开欢儿奔出去，又衔着球回来求表扬，就像宋致远发给她的视频里那样。
有天突发奇想，她也拍了30秒的视频发过去，只有她的手作为配角出现，这回，没忘记摘掉小指上的星星戒指。
此外，就是每天的视频电话。那个“偷偷恋爱”的承诺，宋致远记得很牢。即便白日杳无音讯，但丁琴的手机夜夜响起。她总是把镜头对准毛毛，最多让手亮个相。他也不强求，更不介意她单方面的凝视，看他身处在不同的房间里，相同的恐怕是眉间的倦意。
“累吗？”像是丁琴信手拈来的套路，每日重复，宋致远却总是很受用，笑一笑，“还好。”
他的套路呢？
“要不要飞过来……”像是知道她在看，他总是抬眼看向镜头，她会别过脸去，回避他眸子里的期盼，只说，“马上要出刊了，忙得很。”
“出刊了呢？”
“弄下一期。”
“也很忙？”
“好一点。”
实际上，这期的杂志比以往都顺利。丁琴和麦加加的稿子都是一稿过，陈峰甚至没有提半点意见，而是打来电话表达谢意，又邀请她们有时间去探访新岛。
通过陈峰的只言片语，她大概了解了宋致远为何逗留在外，康和那个地产项目审批上似乎遇到阻碍。陈峰也在帮忙斡旋，作为当地第一大家族陈氏的长孙，自然在当地有着不俗的人脉。这恐怕才是宋致远投蜜游的真正原因。
晚上视频时，他俩终于有了新的话题。
“顺利吗？”
“还好。”
“投蜜游是因为陈峰？”宋致远没有否认，又说，“你那篇稿子我看了。”想来是陈峰发给他的。
“宋总有何高见？”
“不好。”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丁琴心里咯噔一下，她今天刚把看过的校对稿发回去，这才意识到，宋致远要为难她，其实很容易。
但工作就是工作，她逼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道，“我们明天要发印了，宋总什么意见，我赶紧记一下。”
“看了再说。”他明摆着是趁火打劫。
“说了再看。”
宋致远一笑，“咱俩是要先讨论完‘鸡生蛋，蛋生鸡’吗？”
丁琴在心里给了他一拳，等把电脑放好，才把镜头从四仰八叉，睡得正香的毛毛身上切过来。镜头里，她随意地绑了个马尾，戴着黑框眼镜，素面朝天地穿着卡通T恤，眼睛只盯着电脑屏幕。
“可以说了吧？”
“很好看。”
“说正经的。”
“等我再仔细看看。”
丁琴一抬眼，宋致远哪里是在看稿子，分明是盯着镜头看她，“我想你。”
“稿子呢？”
“宋女士、丁先生，为何不用真名？”
她已经按不住心里的火，把电脑一扣，摘了眼镜，托着腮，朝镜头飞了个媚眼，“我也想你。”看他笑得正欢，即刻变了脸，朝镜头挥了下拳头，“想揍你。”然后挂断了。
很好，她有合理的理由生气了，拉黑他电话，屏蔽他消息，恋人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第二天一大早，丁琴牵着毛毛，去找在附近巡店的丁素云。她等在店外，不断有人走进店里，又拎着印有“素云包子铺”LOGO的袋子走出来，一丝新鲜出炉的香味随之飘过。她看向招牌上，店名下面的那行红字，“小包子有大幸福”，不由笑了。
“等久了吧，吃饭了吗？”丁素云看着像刚忙完，戴着帽子、口罩、围裙就出来了，又一眼看到了毛毛，“谁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