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基本都知道牧归在偃术方面是个学渣，但他进去的时间却是所有人里最长的一个，就在众人好奇不已，开始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的时候，牧归抱着一摞书稿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周道明的房子。
“牧归，你拿的什么？”
面对同窗问询，牧归得意一笑：“先生叫我进去畅谈一番，发现我是个骨骼清奇、万中无一的偃术奇才，所以把他毕生的心血都托付给我！”
说完来到茅晟面前，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塞进他手里：“我见你也是个可造之材，所以决定把衣钵交给你来传承，一定要把它们发扬光大啊！”
牧归还真没打算自己去学，以他几乎是零基础的偃术水平，要篆刻出八极阵图不下几年苦工根本不可能，所以在屋内的时候就问过可不可以分享给朋友，周道明对此并不禁止，因为这些技术都不算什么秘密。
等牧归出来，后面也没几个人了，很快走流程似的贺寿结束，周道明是真的没有出过房门一步，这时有人提议：“咱们结业之后难得再像今天这样齐聚，现在正好到了用午饭的点，不如一起找个地方聚聚？”
提议立刻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周斌举十分豪气地大声道：“各位跟我走，今天我来安排大家！”
“周兄爽利！”
立刻有人附和叫好，但并没有出现第二个人抢着结账的，毕竟不是所有富二代叫周斌举。
“牧归，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陈茹拉着梨萱苏凑过来，指着茅晟抱着的书稿依然十分好奇。
“泼天的富贵！”
陈茹忍不住白了一眼牧归：“就你那抠搜样儿，舍得把泼天富贵给小茅茅虫？”
茅晟十分不满地看了陈茹一眼：“不要叫我小茅茅虫！”
“好哇，师姐叫得，我就叫不得？”
眼看着要拌上嘴了，牧归一把揽住茅晟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你懂什么，咱们兄弟可是苟富贵，勿相忘的交情！”
苟富贵，勿相忘......
陈茹重复一遍眼前顿时一亮，正准备对梨萱苏开口，梨萱苏却扑闪着大眼睛开口问道：“牧归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写诗的？”
不仅仅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那几句，刚刚刘华背诵的《致恩师周道明》都有极高的水平，让她吃惊不小，这还是自己从小就认识的那个贪玩的牧归吗？
梨萱苏的问话也戳中了在场好几个女孩的心思，一个懂诗词的同窗在玉成书院可是稀有得很，纷纷把目光转向牧归。
“唔......”
在茅晟刚要开口吹嘘兄弟的时候，牧归立刻掐住他命运的脖颈制止，他是想要扬名，但却不是在这群八卦的女生中间：“都是凑巧编出来的打油诗，我要真会写诗还不去隔壁考秀才去了，你说是不是周斌举？”
“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周斌举哼哼。
牧归的话其实没什么道理，但很多同窗还是被这个理由说服，因为他们自身水平有限根本不具备鉴赏能力。
玉成书院是为培养宗门对口人才开设的，有偃术、文化、武艺、算术、工艺等种种课程，每一门课都会根据态度或者天赋重点发掘和培养有一定能力的学生，至于其他人则多选择放养。
对于很多并不具备一定家庭条件或者天性贪玩的学生，文化和武艺是最具门槛的两门课程，很多人是半吊子情有可原。
像牧归这样未来在江湖上根本翻不出浪花的修为，今年被隐剑阁特招，走的却是武艺结业第一的荣誉，可见生源质量的不靠谱。
“可是......”
没有被糊弄到的梨萱苏还想说什么，但牧归完全不给机会，他刚刚已经满足了大多同窗的好奇，却没有义务去回答某一人的问题，走到刘华旁边把装着酒的漆盒递过去：“先生坚决不受，大家是个整体，但只有我和茅晟得了好处，有些对不住了。”
“没事，给先生送寿礼本也不是图什么好处，酒是你弄到的，你自己拿着吧。”
“我待会有事，你先帮忙保管着，过些时日有闲暇，咱们五个再私下聚聚，把这酒干了。”
“你今天？”
“就不去糟蹋周大少的钱了。”牧归笑着把漆盒塞到刘华手上，拔腿就走。
“牧归哥哥！”
听到梨萱苏的声音，牧归的脚步更快了，没过多久又听到周斌举的声音。
“别管他，那小子不合群，还苟富贵，狗能不能富贵不得看主人吗！”
然后就听到茅晟和周斌举对骂起来。
......
“娘，我回来了！”
“苏苏，不是说午时给先生贺寿吗，怎么回来这么晚？”
“中午同窗师兄周斌举请班上所有人一起聚会，下午又和小茹逛了会，今天晚饭我就不吃了。”
穿着华丽的中年慵懒女人看向掀开珠帘走进来的女儿，发现她两腮带着驼红，柳眉微蹙：“你喝酒了？”
“中午聚会只喝了一杯，下午和小茹单独小酌了一会。”
“秀烟，给小姐煮一碗解酒汤。”
梨母李采儿扬声吩咐一句，隔屋里立刻传来脆声声的“是”。
“爹呢？”梨萱苏拖过一张藤椅坐到母亲旁边，仰倒在椅子上，神色间明显带着微醺。
李采儿手上拿着张纸，看了眼女儿瓷娃娃一样的脸不由笑道：“你爹年轻时候的同窗上门拜访，二人一起出去喝酒了。”
李采儿驭夫有道并不担心丈夫放班以后出去鬼混，她晃了晃手里的纸张递向女儿：“你爹的同窗还带了件趣事过来，对了，那天你说牧家的小崽子欺负你，这几天如何了？”
梨萱苏眼睛闪了闪，最近牧归一直对自己态度冷淡，但她觉得他大概率是欲情故纵，等过些时日就好，所以不太想听母亲讲那些怎么压服父亲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