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工社里很多的技术宅都是单纯的，不过单纯也意味着好蛊惑，牧归是有意和这些人取得联系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这时程盼终于转头看了牧归一眼，她的记忆力也很不错：“牧归师弟见识不俗。”
这句话倒不是客气，墨工社虽不算什么隐秘组织但也极其低调，一般都只和大商行、豪族以及宗门势力合作，很少会在普通人面前显现，像茅晟这种段位不够的不知道实在太正常不过。
“师姐是专门回来给周先生贺寿辰的？”
“也有其他事需要和先生聊聊。”
“师姐这次回来打算在长宁开工坊吗？”牧归是想知道程盼是否常驻长宁，但交浅言深不好明着问，只能询问对方是不是准备在这边立业。
偃术从业者对自己这个行业有四个级别划分，学徒、偃术师、大匠以及宗师，每一步的跨越都要经过一个名为天工坊的偃术研究组织认可，而只有获得偃术师的资格才有开设工坊的资格，也就是能够独立执业赚钱。
在长宁县，拥有偃术师称号的人物比第三境丹境强者的数量更少，所以一个工坊往往有接不完的活儿，而这其中又有一大半都跟周先生有香火情，可以说周先生就是长宁县中偃术领域最粗的那条腿，这也是那么多人跑来给周先生贺寿的原因。
程盼正要回答，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忽然有人喊出“午时了，午时到了”的声音，紧接着还四散各处攀谈着的人忽然涌动起来，竟然自发有序地排起队伍。
“回头再聊。”程盼这时也主动结束对话，直接往里面走去，其他人见状纷纷让路，最后程盼当仁不让地站到队伍的第一位，其他人不仅没有提出异议的，甚至还会下意识让出了空间。
“那个女人是谁？”周斌举见此奇道，声音里似乎有些对这位年轻女子插队的不满。
“少东家慎言。”余先生连忙开口解释，“那位是偃术师程盼。”
“偃术师？”周斌举眼中多了几分凝重，不过很快他就开始发扬起嘴硬的风格：“偃术师怎么了？就能不讲规矩吗？”
哼，偃术师虽然稀少，但我们老周家又不是没雇佣过偃术师的，牛气什么？
“少东家，这位可不同于其他偃术师，她是在结业的次年就拿到了偃术师资格，是咱们广陵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偃术师，也是最有可能在三十岁前成为大匠的人物，如果真有那一天，隐剑阁都会上赶着请她去做供奉长老！”
“呃......既然是给咱们长宁挣名望的，那排在第一也说得过去！”周斌举终究是怂了，一个潜在的大匠如果被自己得罪，老爹非抽死自己不可。
“嗤......”
牧归被这强行的解释逗得笑出了声，之前周斌举云淡风轻地装一波在这时全都破了防。
不过周斌举怂程盼，却丝毫不怂牧归，立刻横眼看过来，正准备张嘴，最前面的程盼忽然隔着至今还紧闭的房门深深作揖并朗声开口：“先生，弟子程盼为您贺寿，祝先生松龄长享，福寿永康！”
牧归挠头，这寿贺......怎么跟想象中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寿星都不出场的吗？连大门都不开的吗？那该怎么表现师慈徒孝？
第一次来给周先生贺寿的学生们对眼前的情形也都感到困惑不已，尤其是有些学生还是带着家庭的期望或者被安排了任务过来的，这回去该怎么交代？
不过很快，就在程盼躬身立起的工夫，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忽然自众人耳边响起：“进来。”
程盼面色淡然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精美的木盒放在了屋檐下的置物架上，然后才推门入门。
与此同时牧归却是悚然一惊，因为刚刚听到的声音明显不是从屋内传来，难道是什么高明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