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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冤鬼路(下)79(1 / 2)

说也奇怪,他刚死,四周立刻刮起一阵狂风吹断了旗杆,弄翻了香炉,吓得县太爷屁滚尿流,直叫'回府回府'。更怪的还有呢,那还没开斩的一百多人'唿啦'一声全倒下了。仵作一看,见每人的脖子上都有一双牙印。大家都吓得魂不附体,大叫'厉鬼来啦!'四散逃命。这人哪斗得过鬼啊?又是一大片一大片倒下去。幸亏我爷爷有些见识,倒在尸堆中装死,才逃过此劫。等到大队官兵人马来时,我爷爷才敢起来禀告实情。那个糊涂巡抚哪里肯信,竟认定我爷爷是个疯子,撵了出去。

李老伯把双掌一拍道:是这样了!那些庙想必是供奉死难者的了。而那些庙是立给那个厉鬼的。白发公笑道:你只猜对了一半,事儿还没完呢!那巡抚不信,报了个意外就屁颠屁颠上京赴命了,只苦了那些老百姓,接连地死人,夜夜都听得见上百人在哭的声音,城中人口在三日内流失了大半。我爷爷没钱,又舍不得那老祖屋,没奈何,只好苦挨下去。有一天,来了个老道士,带着个徒弟,说这里冤鬼厉害,登坛作法,披头散发,念了一大堆劳什子,就说要建庙,要埋什么'通路蛇',又说除非这里再没冤气,方才太平。

李老伯道:这建庙与厉鬼有什么关联?白发公摇摇头道:这些道士们的玩意,谁懂得,只照着办就是了。李老伯又道:方才那道士说不可再有冤气,这点却肯定办不到。接下来那五六十年中国兵荒马乱,日军侵华时死的人恐怕比清朝末年还要多哩。白发公笑道:老弟说得不错,只是偏没发生什么事,旧年时也请过几个法师来看,说那厉鬼吸了许多冤气,已是成了怪,按理说,便是'通路蛇'也镇压不住的。大家也说不清为啥这么太平。本以为从此可以相安无事,谁知二十多年后又重新作祟起来了,常常鬼哭狼嚎的,幸喜不曾死人,但也怪可怕的,晚上便是成群结队,也没人敢往那里过。

李老伯见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于是扯了几句闲话后便道谢告辞。拐了一个弯后,就见到何健飞还站在那根柱子后面。李老伯笑道:你偷听完了?可有什么感想?何健飞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是不便出来,所以在一边旁听。这里不便说话,我们回房间去吧。

刚回到房间,何健飞的手机就响了。何健飞抓起手机道:喂,是谁?你奶奶!哎呀,音子,我call你干吗不复机?我call机刚好没电了,你找我干什么?没什么,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人在20多岁时就会三花护体之术的或者说已到达了三气集虚的境界的人的。有啊,你自己不是对他很熟悉吗?啊!是谁?快告诉我!我怎么想不起来有这样的人?达摩祖师呀,他16岁就会了。……喂,大帅哥?音子,我说正经的!我也是说正经的,不信你可以查佛经。没事了,亲爱的,你可以上床睡觉了。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健飞颓丧地放下手机,对李老伯道:看来阿强前辈的法里的确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这就是他宁肯自杀也不去镇压厉鬼的最大原因。李老伯道:他一个人自杀也就算了,为何要扯上一班人呢?死一个人,冬蕗不肯罢休,死二十三人,她还是不肯放手。何健飞叹气道:他可能还想不到这一层,冬蕗的怨恨真是太深了!李老伯道:对了,刚才故事里说那两个道士埋了什么蛇,是什么东西来的?何健飞笑道:什么'通路蛇',是那白发公听错了,其实那是用铜做成的鹿舌样子,称为'铜鹿舌',是法器中专门用来镇压积冤多年的厉鬼的。我曾想过用它来对付冬蕗呢,不过后来算了。李老伯道:若是找得到当年那两个道士的传人就好了。何健飞道:事情哪有人想的这么容易?

说着说着,天色逐渐变暗了,二人各自上床睡觉。

夜色逐渐变得越深沉了。枯桠上栖息着几只乌鸦,闪闪发亮的眼珠在黑暗中显得分外恐恐怖。远处依稀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刺破了夜空的宁静这丝毫没打退何健飞的睡意。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看见死去的张传勋满面鲜血地来到他面前,哭哭啼啼地诉说冤屈,还死扯着他不放。招魂铃的响声愈来愈刺耳了,然后景象一片模糊,何健飞猛然从梦中惊醒了。

何健飞刚睁开眼,眼前的景象骇了他一跳,这不是梦。窗头昨晚挂上的招魂铃正在狂不绝。门口处立着一个黑影,不,是飘着一个黑影,一切的景象如同张传勋丧命的当晚一样。何健飞惊慌中朝旁边一瞥,只见李老伯睡得正熟,他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赶紧盘膝安坐,解下舍利项链持诵:般若波罗密。由于有金刚经的守护,所以那黑影只是飘来飘去,却近不了他的身。一直闹到天亮,黑影才消失不见。

何健飞惊魂初定地喘了一口气,回头再望望李老伯,仍旧睡梦正酣,心底下暗暗诧异:为什么厉鬼偏不要他的命?李老伯起来后,何健飞也绝口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只和他商量如何去接师兄。

一直到下午3点,禅月大师才来到,先和李老伯见了礼后,对何健飞道:那座庙真的这么厉害?你不是哄我下山的吧?

何健飞道:我要哄也不用等现在了,你带了什么法器来?

禅月大师呵呵笑道:我拿出来你可别吓一跳。

说着掏出一个光焰重盛熠熠辉眼的钵盂来。

何健飞惊呼道:镇寺之宝--紫金钵?!拿来,给我瞧瞧。

禅月大师连忙藏好了道:这是掌门信物,不要随便摸。

何健飞叫道:小气!师父在的时候我常常摸呢!

李老伯道:连镇山之物都拿出来了,我想这庙的谜将很快能解了。

正说着,远处涌来一大堆村民,为首的一个上前合掌对禅月大师道: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听闻五台山住持大师亲临降魔,我们特来恳请大师施展大法力,还村民一个真正的安宁。

禅月大师连忙还礼道:施主言重,老衲尽力而为。只是施主怎么知道老衲会来呢。

村长笑道:这还不简单?你的师弟带着孙子亲自来勘察,我们就想大师也一定会来的。

孙子?等到何健飞弄清楚村民的意思欲出来纠正时,村民们早已去远了,只留下禅月大师和李老伯在一边偷笑不已。

下午五点,一行三人正式登上了前往那座庙的路程。不过十五分钟,已到达了那块空地。

禅月大师在四周围查看后撒上法水,摆好香案,供好灯烛,列好法符,专等那座庙出现。

当时钟指针指向六点,天色已微微暗了,太阳已完全落下,一阵狂风突起,吹得两边枯树乱摆,沙尘遍地,一大片浓雾弥漫开来,隐隐露出了一座散发黑气的庙祠。禅月大师和何健飞对望一眼道:来了。何健飞拈起黄符在烛上烧了,向庙中弹去。砰的一声,被弹了出去。大师兄,这所恶庙外布了结界。禅月大师抓起七把飞星刀,念住七星咒,向庙中按北斗七星的方式一一飞去。只听哗啦一声,何健飞欣喜地叫道:

好了,结界破了,我们进去吧。

禅月大师向香案鞠了一躬,道:请镇寺之宝。紫金钵缓缓升起,来到禅月大师的手中,禅月大师托着紫金钵对何健飞李老伯二人道:我们进去看个究竟吧。

走到庙门前,紫金钵放出万条光华彩焰。禅月大师暗暗心惊:果然冤气深重。三人在光华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地靠近庙门。何健飞不由全身打个激灵,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了写在墙壁上的红色东西,那是一个用血写成的死字,似乎还在流动着,充满着诡异的气氛。三人进了庙门。只见里面阴雾惨惨,昏暗无光,一个破烂的神像倒在供桌旁,一块尘封的灵位斜斜地靠在香炉边,几枝快要腐朽的香枝插在里面。

禅月大师上前一步刚想拿起灵位来查看,何健飞已惊呼道:师兄小心!

只见倒下的神像两眼蓦地放出两道红光,分别向禅月大师和何健飞李老伯那边飞冲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何健飞脑海中闪过一个近似荒谬绝伦的想法,他微微退后半步,半转至李老伯身后微微凝滞,何健飞趁此机会开光金刚符挡了回去。而那边禅月大师由于有紫金钵,也轻易地击毁了红光。

禅月大师勃然大怒:妖魔阴鬼,连我们都想害!我今日不收你,留在这世上做什么?

何健飞惊呼道:师兄,不要!禅月大师已高高举起紫金钵,紫金钵顿时放出万朵金莲,笼罩住那尊神像。霎时庙祠猛烈震动,灰落土松,石摇墙倒,那尊神像遍体放出红光。何健飞见冲击波厉害,只好退到李老伯身边布下结界,心中却暗暗叫苦,眼见禅月大师正和那厉鬼僵持,心想,若过多一阵,时势就会对我们相当不利。果然,冲击波慢慢溢出庙门外,刹那间,整块空地都猛烈震动起来。何健飞一瞥门外,见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黑雾,早已脸色大变,妖气冲天,黑云蔽日再望望大师兄,若再如此下去,恐怕三人都有性命之忧。再想了一想,一咬牙,解下颈上的舍利项链塞到李老伯手中,然后一句话没说,冲出门外。李老伯接住舍利项链,大惊道:何健飞你想干什么?

等到何健飞冲到门外,脸色早已变得惨白,这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每个庙中都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影跳出,每个庙都在猛烈震动。何健飞审察了一下四周的形势,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玄烟向空中丢去。玄烟冲破黑雾,到达蓝天,绽放出美丽的烟花。李老伯本来也想冲出门外,可是他没有法力突破冲击波,只好站在门槛上呆呆地看,看见何健飞放出烟花,不禁骂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在放烟花?快进来帮你师兄的忙!那边,禅月大师的额头上已渗出豆大的汗珠,一听到烟花二字,早已脸色大变。李老伯哪里知道,那个不是普通的烟花,而是不到万不得已危急关头不用的救命烟花--呼叫附近道兄法兄急速来援。看来外面的形势果然十分危急,不由心下暗暗懊悔,不该没弄清对方实力贸然出手,自己赔上这条命也就罢了,可是……

外面。何健飞见黑雾越来越浓,思量着就算附近有高人,也无法及时赶到,正手足无措之际,忽然想起当年师父说的一句话:其实鬼是相当害怕人的阳气的,鬼之所以敢害人,是因为人的身躯阻隔阳气的完全散发,如果用法术将身体爆炸,再用符咒保住自己的灵魂,在鬼界就可以达到天下无敌。何健飞心下凄然,眼前迅速闪过音子的笑脸,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那满脸鲜血的张传勋:莫非真的要用此招吗?

何健飞缓缓举起右手,凝聚毕生的功力,正准备向自己的心脏部位切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清晰洪亮的声音:

魔亦非魔,道亦非道。光明彼岸,黑暗此方。血池深处,永无金光。

何健飞不由一阵诧异,呆在当地。因为那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正自猜疑,见远方的黑雾中缓缓走来一人,道冠鹤麾,手执拂尘,站在那里望着何健飞笑。

何健飞不觉惊呼道:是你?原来那个人是在火车上遇到的老伯。

老伯笑道:我今日来,也正是为了结此案,此时冤鬼因为元气大伤,正是收伏他的好时机。

何健飞大喜过望,连忙致谢道:多谢老伯仗义援手。

老伯呵呵笑道:倒不是为了什么仗义不仗义,其实说起来,我与他们颇有渊源。

何健飞脸色马上变为惨白:老伯也是鬼?

老伯道:你想必知道清朝末年曾经有两位道士来此降妖除怪……

何健飞叫道:难道你是……老伯接口道:正是。那位小道士是家师。

何健飞不由脱口道:这么说我岂不白谢了你?话甫一出口,立即发现说错了,尴尬不已。

那老伯仍是呵呵笑着,好像丝毫没听到。

何健飞连忙问过另外一个问题:请问老伯有没有带什么法器?

老伯哈哈大笑道:哪里用什么法器?你们不是已经带了绝好的一件吗?

何健飞道:莫非你是说紫金钵?可是它打不过那厉鬼啊。

老伯道:你那件紫金钵在佛门中非同寻常,岂有一个厉鬼都打不过的道理?你们之所以战得那么辛苦,只不过是你们不会用罢了。

何健飞连忙道:那么请老伯赶紧指教。心想:呵呵,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下可以学到新的符咒了。

庙里。禅月大师和那厉鬼依旧战得难解难分,但是禅月大师已明显气力不支了,李老伯虽然有舍利项链护身,也被逼到墙角动弹不得。正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庙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老伯已经和何健飞联袂而入。看见正在放着金莲的紫金钵,老伯不由叹道:老兄,多少年没见了。说完,径自接过禅月大师手中的紫金钵,何健飞顿时两耳竖起,以为有什么新的符咒可以听,谁知那老伯只是高举起紫金钵喊道:紫金钵啊,天下法器无出你左右,难道你连一个厉鬼都收伏不了吗?一瞬间,紫金钵放出万道强烈的金光,不多时已笼罩整块空地。

僵持了一阵,终于从神像中飞出一个灵体,闪闪发光,老伯连忙用符咒封在了钵里。一阵间,雾消云散,黑气殆尽,柔和的月光洒入庙中,一片祥和安宁。何健飞目瞪口呆:这样也算符咒?嗯,要好好记起来。老伯哭笑不得道:你不要乱记,紫金钵是有灵性的,最厉害的符咒要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确定。你道行还不深,日后自然明白。随后又大笑道:师父,我终于了结你的心愿了。然后对何健飞等三人道:此事既完,我该走了。不等三人反应过来,那老伯已不见踪影。李老伯吓了一跳道:那到底是人是鬼?禅月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才突然想起,当年尚在幼时,随侍师父身旁,曾有一位道士前来切磋法术;师父说:此人是道界中第一高手,曾在清朝末年收伏百年不遇的一个厉鬼。他日如果相见,须以师伯敬称。禅月大师连忙朝天仰祝道:弟子谢师伯洪恩。

禅月大师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见两人都吓得呆了。禅月大师连忙弄了点镇魂水给李老伯灌下,转眼看何健飞时,却见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凝住不动,一片迷茫,不像是被吓的。禅月大师连忙推他道:师弟,你怎么了?何健飞才慢慢回过神来,半晌长叹一声道:我想我已经猜到啊强前辈的死因了。李老伯听了大惊道:真的,是什么?!!

何健飞不答,径直向那座神像走去,用力推开它,从下面捡起一本满是灰尘的日记本。李老伯连忙抢上去翻看,不由惊呼道:这是阿强的笔迹啊!这个厉鬼怎么会有阿强的日记?!!何健飞只是用十分凄惨的神色看着他,缓缓地道:真是荒唐至极!你绝对想不到!我当初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禅月大师也隐约猜到什么,只是摇头叹气。李老伯握着那本日记手抖得很厉害:你……你是说阿强是被这个厉鬼杀死的?天啊!它怎么会跑到我们学校来的,又是怎么回去的?难道他是专程来杀阿强的吗?

何健飞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你不要再说了!因为你所认识的阿强根本不是这个阿强了!话一出口,李老伯一听这话,立即面如土色,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茫然。禅月大师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李施主须镇定。你所认识、生活、打交道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李老伯身子猛地一震:你是说……

禅月大师沉重地点点头:不错!你所敬佩的朋友正是这个厉鬼。真正的阿强已经被厉鬼上了身了。

何健飞缓缓地道:你还记得那次你问我为什么你进了庙里会没事,还有我没告诉你昨天晚上那天厉鬼来了为什么只想要我的命,而偏偏对你无动于衷,我一直参详不透这一点。

直到刚才,我又试探了一下,到了这种生死关头,那个厉鬼仍然不肯要你的命,我才突然想到,为什么厉鬼会知道张传勋丧命当晚,在宿舍发生的事而借机来吓唬我。这只能解释为那个厉鬼曾经到过那所大学,并且和那里的冤鬼有所关联。况且它对你爱护有加,说明它和你之间有很深的情谊,因此,才不忍心下手杀你。照此逻辑推理下去,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阿强一个人。

李老伯静立半晌,如同泥塑,很久才低声问道:可有其他凭证?

何健飞道:有!那个白发公说这里曾经太平二十余年,正是因为那个厉鬼附身在阿强身上。阿强死了以后,他就又回来了。

李老伯微微一笑道:这似乎太牵强了吧?

何健飞缓缓地道:最大的凭证,就是那本日记。无论如何,那是他亲笔写的,你总会相信。

李老伯拿起那本日记,慢慢揭开第一页,只见第一行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写道:其实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一个沉冤多年的厉鬼。李老伯登时两眼发黑,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晕了过去。何健飞早有防备,把他稳稳地接住了。

禅月大师叹道:唉!师弟你何苦一重连一重打击他呢?何健飞抬头苦笑道:他那么辛苦奔波,无非是想在第一时间内知道阿强的死因,我又怎能违背他的初衷呢?鬼尚且有情有义,我又怎么能不讲信用呢?禅月大师点头道:似这种横行多年的厉鬼,杀人无数,竟无比眷恋朋友之情,倒真是少见。

李老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在窗头上,何健飞正坐在一边翻看那本日记。李老伯腾地一声坐起,四目相对,默然无语,谁料到所有的心血竟然换回一个不想看到的结局。半晌,李老伯方开口问道:那本日记上写些什么?何健飞沉吟着,李老伯猛然醒悟:难道是……何健飞接口道:不错!这上面完整而详细地记载了冬蕗的死因,更确切地说,是冬蕗的冤情。李老伯身躯微微抖动,五十年前他为了阿强之死,而痛恨冬蕗,谁知道他同情了近半个世纪的朋友竟然就是凶手。

拿给我看。何健飞注视了半晌,终于把日记本递给了他。那些在大学三年亲密陪伴着他的字迹不禁让他的心又一次剧烈地抽动。

我第一眼看见冬蕗,就彻头彻尾地爱上了她。她那圣洁的气质,无暇的面容都令我痴心不已,她的微笑让我不敢冲动。于是,我开始拼命地干,入学生会,竞争干部,力争要出人头地,只为了能博得她的一睐。终于苦心不负,我当上了学生会主席。冬蕗也开始慢慢注意我。我的心乐不可滋……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一个最大的遗憾--我是不能跟她结合的,受益的只能是阿强而不是我。我不甘心!我不情愿!能够配得上冬蕗的只能是我,而不是什么阿强。要得到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她也变成一个冤魂,永不超生,几千年几万年都陪着我!我不是因为要吸取她的灵气而杀她,而是因为爱她而杀她!…………所以,我借着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潜入展览室,偷取了一小瓶癌症病菌液,再趁着做化学试验的机会注入了她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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