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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漳州(1 / 2)

次日,一行人早早出发,取道往湘地而行,倒是水鬼周全,弄了两辆马车,一辆给关鹏休息,他作车夫在前头带路,一辆其他人坐。一路上逢人便说一行人是去小门派没有活路,去杭州投奔个大门派讨生活。众人一路上也不敢多做停留,星夜兼程,直到了漳州府方才停下。

进了漳州城,这水鬼明显就放松了一点,带着大家七拐八拐的进了城角边上一处僻静的院落的后门,水鬼上去敲门,急三下,缓三下,又急五下,缓两下,没人开门,但听得到有人走动,过了一会儿只听到有个女子问:“谁呀,讨饭的上别出去,主人不在家。”

水鬼也不恼,回了一句:“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水鬼话刚落音,门就开了,开门的人动作太急,门撞墙壁上发出哐当一声,急促的嘎吱声叫个不停。只见一个肤色黝黑、身材高壮的女子从门里走了出来快,门口还有个灰衣的小厮在后面着。那女子身着蓝色粗布衣裳,袖子裤腿都比较窄,手上拎着一根有尖刺的铁棍,待看着水鬼一行人,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变为疑惑。“你们看着不像海上跑的,到底来做甚?”,说话间她提棍护在身前,目光警惕的看着水鬼。

水鬼也是疑惑,不过还是从胸口掏出一块雕着黄色的铜牌子,牌子顶上雕刻了一只大鹏,正中刻着一个鹏字,鹏字下面又刻了一艘战船,水鬼在指头下偷偷藏了一记铁梭子,半伸着手给那女子看,如果那女子有异动,便先放倒了再说。

那女子看见牌子,肩膀一下子放松下来,但是仍未放下铁棍,她看一边扫视周围,一边往院门挥手道:“送货去院里卸货,清点清楚。”

水鬼一行人忙驾车进了院门,那女子等他们进去了方才关好院门。此刻关鹏等人已经从马车下来,关鹏看着那女子,问道:“我是关鹏,这院子应该是飞云岛赵飞水管着的,刚才见你小心谨慎,你叫什么名字,是飞云岛哪个兄弟手下的?”

那女子此刻听关鹏讲出院子来历,又有暗号令牌,方才放下戒备的铁棍,向关鹏一拱手,答到:“盟主好,我叫刘渔舟,飞云岛霞归寨出身,在赵岛主手下办事,是漳州城的堂主。”她目光往门外看了一下,又道:“这里人多,请盟主去正厅休息。”关鹏点头同意,刘渔舟带着一行人到了前厅,安排关鹏、水鬼坐下,其他人由下人带去厢房休息。待下人奉上茶,刘渔舟让所有外人都离开了,方才向光鹏拱手道:“盟主请原谅,我就直话直说,我看您面色,您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请大夫?”

关鹏看了一眼水鬼,水鬼神色紧张的眯了眯眼睛,关鹏看向刘渔舟,拍腿笑道“不小心被贼人打了一掌,一点小伤而已,无妨,只是最近车马劳顿没有好好休息,可有船出海?我离岛许久,有要事要赶紧回去处理。”

刘渔舟似有疑惑,却没有问出口,回道:“这里备有治内伤的药,我等下让人送到房间,出海的船要去码头的队长那里问问,盟主带来的人是一齐上岛吗?”

关鹏点点头,刘渔舟又答:“那我知道了,我让下人带盟主回房休息,我马上去码头问问今天还有船可以出发没。请盟主好生休息。”关鹏点头答好,刘渔舟拱手行礼离开。

关鹏与水鬼到了屋子,关鹏端坐在床边,水鬼要来水食,便支走下人,水鬼又把房间前前后后检查一番,进屋对着关鹏点了点头,关鹏方才放松下来,整个人斜靠在床边,冷汗直冒,水鬼一边喂他服下自己备的药,一边道:“盟主是不放心飞云岛?”

关鹏喝下药,闭目调息许久,方才回道:“飞云岛与鲲鹏岛素来不和,手底下的人多有嫌隙,飞云岛主又对我被推举为盟主一事,一直介怀于心,要不是这漳州城只有他们安排有人在这里,我是着实不想来这里求助。此次鲲鹏岛精英尽出,岛内空虚,不知道其他岛有没有发觉,也不知道那些兄弟顺利回家了没。”

水鬼道:“盟主何必为了千里府而冒这么大风险,千里迢迢去办事,万一被其他岛知道,忠心的怪盟主折损人手,又与官府交结过深而心有不满,不忠心的万一攻入鲲鹏岛,这么多年的家业不是全没了?”

关鹏摇头道:“此事我心里有计较,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李校尉能记得这个人情。你别守着我,你换身衣服,去码头看看到底今夜能否启程,顺便看看宅子外动静,你小心,别被人跟着。”

水鬼不解的看向关鹏,问道:“盟主您不是让那个刘渔舟去问了嘛,我还去码头看啥,您这伤势还没恢复,我出去我也放不下心啊!”

关鹏眉头一皱,摇头道:“那个女子粗中有细,不是个简单角色,我还撑得住,你小心去码头办事,速去速回。你去把沈逊兄弟他们叫过来。”

水鬼听关鹏言语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应承下来,换身衣服便出门去了。

关鹏自行在床上调息,不一会儿沈逊一行人便来了,他大概讲了一下目前的处境,把飞云岛与鲲鹏岛的不和编成了有奸细混入,并未详细交代。

金元亨在一旁看着,他自军中出身,军中山头林立,关鹏这个五岛,看起来也不是铁板一块,他猜到关鹏有所隐瞒,感概这几个年轻人还是还是心思简单,但是如果带几人抛下关鹏就走,估计他们也不答应,思忖一会儿,疑惑的问道:“关兄既然不放心,为何还得前来此处?”

关鹏摇头叹道:“金兄有所不知,鲲鹏岛离海岸甚远,需行一昼夜方可到达,这大海不比江河,风高浪急,一般的小船根本不可能安全行到鲲鹏岛,这沿海的大船不是商船就是官府的战船。五岛在沿海城镇有接应能弄到大船又离我们近的就只有这漳州城呢,我是不得不来这里求援啊。我已让这里管事的女子去寻个船,我们越快出发越好。”

倒是吕惜时猜出一二,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道:“关大哥,我听我哥说家里在漳州城中倒是有个分号,经常运些瓷器出海做生意,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金元亨一拍大腿,笑道:“哎呀,这不就成了,我们直接去吕姑娘家借一艘船吧。”

关鹏看着吕惜时道:“那有劳吕姑娘去看看能不能寻艘船来?如果有船,就让那船在码头准备着,跟着我们的船一起出发,再用小船来接我们上船。到时候我们把他们的船帆斩断,让他们追不上我们。”

吕惜时心中暗暗佩服,时间紧迫,站起来道:“那我就先去分号借船。”说罢便准备出门,沈逊知她不懂武艺,虽然有护镖手在,但是想起她大哥的托福,便道:“小妹,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也不太放心,这里有明兄弟他们在肯定没事。”

吕惜时点点头,道:“也好,沈大哥与我一起去,有个照应。金叔、明少侠、林姑娘可以这里陪这关大哥,有什么要紧事就来商号寻我便是。”众人点头答应,吕惜时和沈逊二人便出了门,找路人问过吕家商号怎么走,便立马赶去。

那吕家分号就开在城中心,可能是为了放下货物,吕家把沿街三个铺子一齐买下,门口都是来来往往搬货的伙计。这吕惜时三人走进门,一个留着两撇胡须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笑着大声问候道:“三位客官,在下姓吴茂,是店里的管事,请问三位来小店是想买什么瓷器?需要在下为各位介绍一下吗?”

吕惜时回了个礼,道:吴管事好,我们三位是有单大生意,想发五艘船的瓷器香料往大食国,想与贵店的掌柜详谈,不知道可否一见呀?”

话毕,吴茂细长的眼睛已经将三人快速打量了一番,脸上笑容不减,赔礼道:“真不巧,今天掌柜的出门谈事情去了,各位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告诉在下,待掌柜的回来呢,我将情况禀告掌柜的。”

吕惜时只小虽不在家里打理生意,可是吕世豪并没有对她管教太过,吕承祖只要在江南去打理生意,便带着她顺路去游玩,生意人的势利眼她从小可是见多了。此刻她心知这吴茂看自己一行人不像是生意人,难免推脱。她假装无奈道:“那我们就在贵店等掌柜的回来,还请吴管事借我印泥、纸张,给掌柜的递个信过去如何?”

那吴茂一听,看来这三个人一定要见掌柜的,愿意等就等者呗,反正见不到,不过传个信好像也没多大问题,便点头答应。

吕惜时接过印台、信纸,从袖子摸出一枚张,盖在纸上,原来是小篆的“兴宗”两个字,也没什么特别的,那吴茂接过信纸,请三人在一旁坐下喊人奉上茶,便自行离开。

三人才坐下,茶还没入嘴,便看一个胖乎乎的满身绿色绸缎的男子,从后面由吴茂引着到了前厅。那胖男子圆乎乎的脸,确是浓眉大眼,将三人打量一番,向吕惜时一拜,郑重道:“向少东家问好。在下漳州城商号掌柜吴山,姑娘可否借少东家印信一用。”

吕惜时也不犹疑,便将那枚印章递给吴山,吴山从吴茂手里接过一个开了锁的盒子,里面是个铁,他将印章放在铁块上,那铁块竟与印章严丝合缝,他又走到门口,借着阳光仔细观察铁块与印章的刻痕是不是贴合的,又把章拿起来看了一遍,才小步快走到吕惜时面前,将印章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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