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微凉夜晚。
晚风微醺。
一少年与一少女露天相视而坐。
少年端起酒杯,一杯敬明月,一杯敬过往,一杯敬佳人。
少年一饮而尽,月华萦绕,满杯清辉,“将单纯与快乐留给世人,将深沉与孤独留给自己。宁静之中方能感悟自我,超越自我。强者无一例外都是孤独的,而孤独亦蕴育出强者。此刻,我即是强者,现在是,未来也是。有那么一时的超然,这一世便再也平庸不了了。”
少女亦一饮而尽,红晕缭绕,满眸晶莹,“相见恨晚,把酒言欢。”
“不醉不归!”
融融月光,璀璨星光,在夜的幕布上照映出二人昏暗的身影。
……
滔天的炽焰在一片废墟上不绝地飞舞,将一切化作灰烬,其下是不可数计的白骨。
一缕青烟穿过焰浪,直冲云霄。
这里还残存着生命,不,应该说是还残存着一段并未完全抹杀的意识。
跨越千年的“劫缘”便从,此时,此刻,开始了!
……
“吾族萧澜,系前家主养子,先天无灵脉。依前家主遗嘱,当时并未对其进行驱赶,时至今日已算是仁至义尽,而其竟不仅不感念家族的养育之恩,反而与族中弟子私斗,实在是罪无可恕。故经族中讨论决定,剔除其“萧”姓,从此逐出萧家。”一座庄严的大堂主座上,一位神色严肃的中年男子俯视着正跪在大堂中心的一名少年,朗声说道。
话音落下,大堂两侧的密密麻麻的少男少女便开始在下面议论纷纷了。
少年长相清秀,身材瘦小,约莫只有十五六岁,身着数层破损的单薄衣服,从头到脚都遍布着斑斑点点的血渍,暴露在外的惨白皮肤更是被大大小小的淤青铺满了。
而反观所谓私斗的另一当事人,正完好无损地在人群之中谈笑,还似在炫耀自己的作为。就这样看来,那所谓私斗的真相或已初见端倪。不过,众人却是丝毫不在意这个东西,也不会去评判谁对谁错,大多都是来看看热闹的。
幸灾乐祸的气氛充斥了整个大堂。自然,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也从人群中流转出来了。
“诶!澜弟弟,不要担心出了萧家你会不会饿着,冻着,你虽然是个废人,但你哥我早就让人打点好了。你去卖屁股,城东的万大姐可垂涎好久了呢!”
“万大姐!就是那个听说体壮如牛的寡妇吗?”
“哎哟!这可是道硬菜啊!澜小子可有大福了。”
“看他那细胳膊细腿的,只怕人万大姐还没玩尽兴,他倒先给人玩死了。”
“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么新奇的死法和他这么个新奇的废物倒是挺般配的。到时候我得看看这样死的死相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真是那样的……”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小男孩笑得最为猖狂,连连拍手笑道。
……
污秽的言语一刻不停地回荡在萧澜的耳边,但他的神色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甚至是冷漠,仿佛这件事与他根本没有关系。不过,那眼角处不自觉泛起的红晕却是出卖了他。双眼直直地盯着高台上的那名男子,流露出来的不是愤怒,而是呆滞,麻木。
少时,坐在高台上的萧家家主萧山收起笑容,拍了拍手,同时高声喝道:“安静!”
大堂安静下来后,为首的男子大手一挥,装作十分严肃地说道:“来人!带走!”
话音落下,大堂外陆续有近十名侍卫走进来,向高台上的几人行礼后立刻径直小跑至萧澜身侧。
而正当他们准备伸手来将萧澜抬起的时候,一道极其清亮的高喝声响彻了整个大堂。
“谁敢动他!”
一声入耳,萧山如遭雷击般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几乎同一时间,一道凌冽的剑气划过大堂,在数名侍卫面前骤然炸开,强大的作用力将所有侍卫震得倒飞出去了,四溢的剑气在大堂激起一阵狂风。可奇怪的是,不管是剑气还是气浪都未曾有一丝波及到萧澜,就好似出手之人在刻意避免。
一风过后,整个大堂鸦雀无声只有不安和恐惧在堂内蔓延。没有人敢提出不满,因为这堂内的所有人包括萧澜都十分清楚这出手之人的身份。
半息过后,一位身着一袭白衣的秀丽少女步伐响亮地走进大堂,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身形轻动,几个闪身来到了萧澜身侧,将其搀扶着站了起来。人群中这时有人想说些什么,结果硬生生被少女再次爆发出来的气势给逼了回去。
她便是那个令整个萧家乃至整座临州城都忌惮的存在,萧家长女,萧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