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陆楚寒,带着无数人涌进了小洋楼,穿着军靴的脚步沉重,跑动的时候,几乎整座小楼都在颤抖。
他来救我了。
我略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马上出来。
等着小洋楼里魏良佐的手下几乎全部被清理干净,被缴了枪械,押解着出来以后,我才缓缓挪动了一下受伤的腿。
流了一大滩血,浸得我下半身的裙子和里面的裤子几乎都湿透了。
我刚才趴着的地方,也却是血。
四下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刚才上楼的时候,情况紧急,我还能拖着这条受伤的腿上楼。
而现在,精神略放松了些,反而感觉挪动得异常艰难。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从低矮的阁楼里爬出来,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外面问:“你怎么样?”
是陆楚寒。
他寻上来了。
我嘴唇动了动,片刻才挤出来几个字。
“还活着。”
他看着我裙子上这半身的血迹,薄唇微抿,低垂了眼眸,俯身把我给抱了起来。
我确实伤得不轻,索性就不跟他客气,由着他抱起我,略有些艰难地弯着腰,从阁楼里出来,缓缓地走下楼。
走了几步,他忽然问:“疼吗?”
我一恍神,没听清,“啊”了一声。
他又重复道:“疼吗?”
不知为什么,先前撑着的那口气,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全然崩塌,疼痛和心里堵着的委屈感,全都涌上心头。
魏良佐拿钢筋几乎刺穿了我的腿,我疼得浑身冷汗直往下滴,都没哭。
这会儿他一问,忽然就觉得眼圈酸胀,眼泪一下就冒了出来。
我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疼……”
只说了一个字,就觉得喉头哽咽,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掉的又凶又急,落在了他肩头冒出来的鲜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