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木非常讨厌这套炼金工厂的设计。
最重要的采集、调和，交给最没经验的吸血鬼负责，这就导致几乎不可能做细致的调和。高级炼金道具的调和都比较困难，而那些有经验的吸血鬼，又早早地从调和条线解放出来，坐办公室里发号施令。
“我们需要改变。”林青木对朱音说。“我们要改进炼金釜，使它自动完成简单调和，让那些聪明头脑直接参与调和，增进高级炼金道具研发效率。”
“改进炼金釜？怎么改进？”朱音问。
“比如，呃……将一部分吸血鬼，封进釜里？”
林青木的提案很残酷，用词却很讲究。在他看来，那并不是让那些吸血鬼排队送死，而是给他们提供炼金工作的机会——虽然存在状态会发生改变。
“别说那么晦涩。”朱音皱眉。
她没听明白，但我听明白了。
“普世奇迹炼金师，我翻译给您听吧。”我说。“林青木的意思是，把那些没用的吸血鬼全图了，拿这些吸血鬼的命调和高级炼金釜。这样，或许能加快贤者之石研发速度。”
朱音心情复杂，直愣愣地瞪着林青木看。“我拉不下这脸，”她说，“要办你去办。”
大概是在亚盘宁图吸血鬼图上瘾了，林青木毫无心理障碍——说干就干。
他思考了几天，以贤者之石为中心，编出一套说辞。
按他的说法，每个艾默什族的吸血鬼，都应为贤者之石的研发献上一切——包括生命在内。
生者比死者承担更多责任。很久以前，当敌对氏族进攻拉科里亚时，那些守在炼金釜前、没有出城迎战的吸血鬼，才肩负更重大的使命。只有他们调和出强力道具，那些作战牺牲的吸血鬼才会被铭记、在炼金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一旦失败，那些出城作战的同胞就白白牺牲了。
现在的情况很简单。贤者之石即将炼制成功，所有构成高级炼金釜的吸血鬼都能见证这奇迹时刻。而只有那些天才炼金师，才有资格苟且偷生、使用饱含同胞生命的高级炼金釜实施调和。
其他吸血鬼有没有被说动我不好讲，但朱音被说动了。老实说，她这个普世称号拿得莫名其妙；她对炼金术到底有多少贡献，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因此，她迫切需要证明自己——比如领导艾默什氏族，成功调和出贤者之石。
“我们可以借此优化年龄结构。”林青木说。“我建议，将那些上了年纪、派不上用的吸血鬼都投进炼金釜里，只留那些有用的年轻吸血鬼。”
“行。”朱音答应。
第二天，朱音下达最高指示——十六岁以上的，全部到调和条线报到，准备炼制高级炼金釜。诶？十六岁以上？一般而言，优化掉老龄吸血鬼，不该对六十以上的动手吗？
我傻眼了。
“阳葵，你多大了？”朱音问我。“光我们认识以来，都过去十六年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认识以来，才十五年……零十四个月。”我说。“普世奇迹炼金师，别优化我啊。其实，我是从别的时代穿越过来的。我在那边的世界，只有十五岁……零十几个月，在这里的世界也没到十六。我是年轻人啊，我还干得动……不对，您也满十六了吧？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算。”朱音说。“我跟那些吸血鬼不一样……好吧，那不卡年龄了。总炼金师以下，都去报到。”
艾默什族的吸血鬼都很听话。哪怕是这么扯淡的命令，他们依旧服从朱音，没想着造反——虽然朱音说，那是她用了致幻炼金道具的缘故。总之，那些吸血鬼都义无反顾地跳进调和锅里，用生命炼制新的炼金釜。
拉科里亚成了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