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子进屋后，像大爷一样坐下了。
孙盼娣坐在饭桌边上，大气不敢喘，一句话都不敢说。她端起碗盛了一碗饭，默默夹着青菜。
她不敢夹肉，生怕孙德贵和陈娟一个不满就打骂她。她无数次被陈娟数落，陈娟告诉她家里的肉是要给孙家才吃的。他是男孩子，多补身体才能更聪明，你将来要嫁出去，多吃青菜就好了。
似乎家里的一分一毫她都不能动。村里很多家庭都是这样的。除了圆圆，她就没见过还有第二户人家这样对自己闺女的。
齐圆圆还是家里的独生女……
“德贵，你说咱们欠马辉的钱咋办？这赔钱货不愿意嫁给他，我们根本就没钱啊。”陈娟冷不丢地来一句。
孙德贵重重地摔筷子。“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不愿意嫁给马辉，我们家也不可能变成这样！”
孙盼娣不敢说话。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明明是他们自己把钱花掉了一半，还来怪她……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我告诉你，你不要想着你能嫁给郑海峰那个穷小子，他什么都没有，我可不想攀上怎么个短命的女婿！你也不看看他爸……”孙德贵的话还没说完，孙盼娣便鼓起勇气打断他：“爸，郑伯伯是因为什么走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怎么能说他短命呢？要不是他保护……”
孙德贵听到这话，立即就不开心了。而后他重重一拍桌子。眼里满是怒火：“孙盼娣，我可是你爸！你为了一个外人顶撞你爸？！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孙盼娣抿了抿嘴。
“德贵消消火，别和这个赔钱货一般见识。别气坏了身子。”孙德贵听完后便只是瞪了孙盼娣一眼，可一想到他们家要还一万多块钱给马辉，他心里还是堵得慌。
这不，还没吃几口饭，马辉就叫人上门催债了。
“马哥让我来问你们的钱准备的怎么样了？”那人说。孙德贵一脸谄媚：“你能不能回去告诉马辉，钱还没准备好，我这前脚刚回家，怎么可能就准备好钱了？再宽限几天可以么？我们这是真拿不出来钱……”
不料那人哼笑一声。“不行，马哥说了，就这两天，如果拿不出来钱，你们家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那人说完看了看孙盼娣才走开。
等那人走后。孙德贵又拍了拍桌子，随即便指着孙盼娣骂道：“都是你！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现在用这么狼狈吗？”
孙盼娣没有说话。她知道根本就不是因为她。
“都别吃了，你去收碗筷！”孙德贵厉声喝道。孙盼娣只得乖乖去收拾碗筷。
等她进了厨房后，孙德贵便开始惆怅。“德贵，要不这样，我们把马辉请到家里来，只要他和那赔钱货待一个晚上，只要不用退钱了，怎么样都可以。反正嫁给谁都一样，还不如让她乖乖跟了马辉呢。”陈娟的这一席话吓得在厨房洗碗的孙盼娣一下就打碎了一个碗。
“砰！”
这一声响让外面的陈娟一下又怒了。“洗个碗还能摔了！你还能干什么？！”声音离她越来越近，最终，陈娟带着怒气从门外冲进来，又伸出手在她胳膊上拧了几下。为了撒气还边拧边骂。
“你这个赔钱货还能干什么？你还能干什么？养你就是浪费米！让你嫁你不嫁！”陈娟还不消气，最后推了她一把。
而后她才出去。